大殿中落针可闻, 一时都有些惊诧。
这莫名多出来的东西,让众人都要闻到阴谋诡计的味道。
等小太监呈上托盘,苏麻喇皱眉接过,视线在姜染姝身上轻扫,打开一看,眉头便舒展开来。
“信女跪求漫天神佛, 保佑太皇太后福寿康宁。”
太皇太后一听也不禁笑了:“哪有求满天神恩的?”要么求神, 要么求佛, 这求漫天神佛还是第一次见。
康熙双眸微眯, 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无奈笑道:“她是个没见识的,许是想着有用,便尽数求了。”
康熙一发话, 大家都不再多言, 只宜嫔笑吟吟打趣几句,什么闲着没事多读点书,别净顾着玩。
没有人接话, 安嫔话题一转,说起旁的来:“天热脱掉厚衣服,万黼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整天在院子里乱窜。”
早知道刚抱去的时候, 别说起来走动, 就是让他坐一会儿, 也能累的喘不过气。
她几个月一直守着他, 动辄都要抱一天,每一口饭都是她辛辛苦苦哄着喂进去的。
整宿整宿不睡觉,尽陪着他。
好在结果很好,他一天天的健康起来,从只能喝几口稀粥,到能吃米饭,谁也不知道她付出多少。
话题转到万黼身上,便再也转不回来,安嫔给了姜染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染姝也回了一个和善的微笑,知道这是在帮她,她也欣然接受。
等到晚宴结束,大家从兴奋到精疲力尽,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回到角房后,姜染姝胡乱洗了洗,便躺倒睡下,她是双身子的人,最容易疲累不过,今儿着实难为她撑这么久。
第二日又清闲下来,好似昨儿繁华不过是一场梦。
她闲闲的挠着余年下巴,听着它发出舒适的呼噜噜声,就听明月道:“皇上有半个月没过来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半个月?姜染姝恍惚一下,细细想来是有那么久了,只是平日里她也忙的紧,一时没有注意。
“哦。”慢吞吞应了一声,姜染姝捧着书看,这是她新找到的一个爱好,将史书当话本看,里头的许多典故,可比话本精彩多了。
当她能顺利通读古文,这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就变成有趣的故事。
想到这里,她有些感激康熙,是他压着她学习这些东西。
赖嬷嬷眼皮子都不抬,说句难听的,这在孕期越被皇帝少惦记越好,谁知道会闹出什么茬子来。
一是床事难免,而是有孕加受宠太过瞩目,不如自己关起门过日子来的清净。
见两人无意,明月也只能放下,打从她私心里想,她是不愿意姜染姝失宠的,那段日子的可怜劲,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回。
刚给太皇太后送完礼,姜染姝又要愁给康熙送什么。
衣帽鞋袜从来不缺,珍宝更是堆成山,想要讨好帝王,着实为难。
总不能把自己打包当礼物,这人家也不稀罕。
她挠破头皮也没能想出来到底送什么,只能怏怏放下,什么时候有灵感再准备便罢。
私下里为弃婴的事,宫中波澜频起,乾清宫都血洗一遍,明面上却一片和谐,好似弃婴就像从未出现过。
然而肉眼可见的,乾清宫开始戒严,周遭有侍卫不停巡逻,一直没有停歇。
姜染姝原本想递信儿出去,问问父母关于舅家丹宁格格的问题,谁知道杏仁摇头,表示现在严禁交接,她没办法联系上线人。
这么一说,她也只能作罢。
日子一天天平淡的过,做夏衫的时候,她的腰身又放了一寸,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又开始担心起妊娠纹来。
这东西防不胜防,若是长了便没有消的可能,想到小肚子布满银纹,她便有些焦躁。
“嬷嬷可有预防的法子?”
赖嬷嬷摇头,诚恳劝诫:“这都是天意,有些女子会留,有些女子不会留,顶多搓一些花露上去舒缓,旁的没法子。”
是药三分毒,往肚子上摸的东西哪有敢大意的。
姜染姝鼓着脸颊不高兴,她好不容易得了这美丽皮囊,马上就要失去,这简直太虐了。
“姝姝这是怎么了?”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略微带着调侃。
姜染姝惊喜回眸,猛的起身扑进他怀里,娇声道:“皇上~”
她眉目传情,整个人都散发着我好想你的气息,连方才的忧愁都忘了。
跟余年似得,想抱抱便拱着脑袋一通乱蹭。
康熙笑吟吟地托着她臀部,往上面掂了掂,笑道:“还未说怎么不高兴了。”
他一提,姜染姝垮下脸,怏怏不乐道:“肚子越发大了,就担心留下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