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上前一步,轻声道:“十三个了。”
凡事讲究成双,单个不好听,太皇太后懒得再看,随手一指:“那便她吧。”
丹宁跪在下头,有些惶恐,她看着老祖宗指着这个方向,却不知道到底指的是谁。
看着太监手捧玉如意,缓缓朝这边走来,她的心跳到嗓子眼来了,对方的脚步不疾不徐,眉眼下压,丝毫看不出任何意向。
待停到她跟前的时候,将玉如意交给她,丹宁觉得自己兴奋的就要窒息,她强忍激动,跪地谢恩。
宜嫔眯了眯眼,笑的和乐。
方才太皇太后随手指的,怕是她自己都没认清是谁,但传懿旨的小太监是她麾下的,得了她的授意,才往丹宁处去的。
她倒是要看看,这表姐妹共侍一夫,到底是怎样的欢乐场面。
这瓜尔佳氏一瞧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她这才帮她一把,若是能闹得禧贵人落胎,那更是再好不过。
在她没生下孩子之前,任何人怀胎都是错误的,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看着瓜尔佳氏两眼放光,她用团扇遮住半张脸颊,隐晦的笑了笑。
希望禧贵人喜欢她送的这么大礼。
等到尘埃落定,入宫名单敲定的时候,姜染姝才得到消息。
想到丹宁入宫,她不禁揉了揉眉心,有些愁。
这位姑奶奶打小便能折腾,恃宠而骄玩的很溜,但凡给三分好脸,她都能当十分来用。
若是不和她的意,便能又哭又闹,折腾的所有人都不安生。
明月也有些焦躁,对于此次选秀结果,大家和太皇太后的意见不同,她所认为的好人选,在大家看来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丹宁。
一个丹宁,一个姜染姝,两人都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五官精致绝伦,一瞧便是美人胚子。
相对姜染姝妩媚风流中带着些许的纯净,丹宁便要直接很多,她属于火热玫瑰那一挂,凌厉上挑的眉眼,火红的唇瓣肉嘟嘟的,加上泼辣的性格,不过几日所有人都知道她了。
就凭着这皮相,她的未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再加上有个禧贵人怀有身孕,正在空窗期,她能不拉拔一下瓜尔佳氏?
大家都已经默认,丹宁入宫是来和姜染姝守望相助的。
只有当事人知道,她们两个之间到底谁为主,谁为辅。
丹宁住在储秀宫,还要经历一个月的考察期,但是她一点都不慌,对着伺候的小宫女指点江山:“去给禧贵人传个信儿,就说我进宫了饭菜有些不习惯,把她的换过来。”
她想的很好,禧贵人怀着身孕,份例必定比她这个身份不明的庶妃好。
小宫女一脸一言难尽,犹犹豫豫的推拒:“禧贵人在乾清宫呢,等闲进不去,奴婢实在……”
她话还未说完,丹宁的脸子就掉下来,冷嘲热讽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等她封了贵人,定然不要她接着伺候。这般不会办事不知变通的奴才,是怎么在宫中生存下来的。
小宫女一口老血吐出,看着她眼角眉梢带着的嫌弃,颇为无言以对。
隔日功夫就有人将丹宁说的这些话传到姜染姝耳朵里,说的特别清晰详细。
揉了揉眉心,她有点头疼,这么一个拎不清的性子到底怎么养出来的。
不过想想舅舅前些日子的吩咐,她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买猪看圈,这样的原生家庭熏出来的孩子也不奇怪。
“晾着她不必管。”她淡然吩咐。
这宫中也是不怕折腾的,在宫规之外压根没人会理她,等吃够苦头,自然会成长。
赖嬷嬷皱眉,暗暗思量怎的选了这位姑奶奶进来,一堆秀女倒都像是陪衬了。
这话她没敢明着说,只旁敲侧击道:“可是家里出了力?”说完又觉得不可能,一个国子监祭酒没这么大能量。
“等闲也见不着,日日放在心里,倒显得她是个人物了。”姜染姝轻轻啜着白开水,含笑开口。
她在乾清宫,她在储秀宫,中间隔这么点距离,说是天堑也不为过。
若她能入六宫,必然是乾清宫养不下的位份,那更不会怕她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妃嫔也是这个道理。
“好嬷嬷,想吃卤鸭爪了,麻辣口的便好。”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