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年问起居住的情况如何,钱宝丫就向他说了下近况,顺带代表他们一家子感谢对方当初的帮忙,不然他们不会寻到这么一处隔绝纷扰麻烦的安身之地。
“写作如何了,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明白的?”卫斯年笑着摇摇头,转而关心她写文章的事情。
钱宝丫道还成,已经投中几篇稿子刊登了,稿酬升到可以养活一家子的水平。
“上次报社回信将我的小说稿酬提到千字六块五,先生觉得怎么样?”反正她感觉还行。
看着是很少,但想想这个时候的物价以及银钱的购买力,总的下来,她现在比前世那些在网络上辛苦码字的大部分写手赚的多。
虽然是因为现下手上这一部连载的效果不错,报社为了激励她多产出才提这么高,下次不一定再有这样的好事,但是钱宝丫也很满意了。
多少能赚一笔不是。
卫斯年挑了下眉,看向钱宝丫的目光似是赞赏。
“那你写的应当是不错的,这个稿费水平在行业内也算得上上等,毕竟小说文体篇幅较长,不比时评散文给的高,能达到六七块的不多,你写出的文章水准该是极好的,不错。”
“哪里,我就是比较擅长白话文,脑袋里又喜欢天马行空,所以写出来的东西比较能被大众接受,厚脸皮说个通俗易懂吧,想必是卖出的份数多了,报社给的稿酬也就上来了。”钱宝丫脸热谦虚。
卫斯年点点头,显然认同了这个说法。
眼看着脚程再慢,他们也快到东华大学后门了,钱宝丫看了看身侧的人,内心蠢蠢欲动。
“那先生呢,先生写文章吗?”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总感觉卫斯年要是写的话,肯定是位大神级人物,不知道能不能问到他的笔名作品什么的,稍后也好找来拜读一番。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距离后门口十几米的位置了。
卫斯年听到这个问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唔了一声道,“我写的一般都是散文时评之类,没有涉及小说文体。”
“润笔费……报纸杂志那边给的是版税,折算的话大概千字十几块?”
“好像是这个数目,不确定,我也没算过,基本上隔几天就收到一笔,多了也就烦了。”
卫斯年说的风轻云淡,看上去还挺为此烦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钱宝丫:“…………”感觉跟人家一比,她这就是渣渣啊。
终归她这次是超常发挥,所以才侥幸达到六块五的高度,说不得下回还会跌回原来的两三块。
而人家呢,瞧着像是随手写写就能达到那么高,且中稿率不一般,没看收汇款单都要收到手软了么。
人比人气死人,告辞!
钱宝丫现在望着卫斯年就如同望着一座巍峨高山,心里先是不是滋味,随后而来的就是一大片觉悟的字体飘过。
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骄傲自满要不得,谦虚谨慎才是真……
心思电转间想了一大串警示名言,钱宝丫面上保持微笑,内心已然转过圈来,心中的小人朝自己握拳呐喊,加油加油!努力努力!
卫斯年随后就告辞了,因为他已经到了地方。
钱宝丫看着他转身离开,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最后门卫大叔都要瞧她不对劲了,她也赶紧扭头走人。
虽然她挺想跟着进去的,但不急在一时。
比如,她可以先去街上走走,看看附近有没有店铺卖学生装之类的。
或者找到布庄买些料子,回家让宝儿娘她们做一身也行啊。
到时,她也像别的女生那样穿上学生装,再换双白袜子和小牛皮鞋,剪个学生头,妥妥也是一枚女学生形象,不信混不进学校里头去。
钱宝丫美滋滋地想着,默默为自己的好想法点六六六个赞。
稍后的时间,她在转悠的时候就有目的的逛了。
花上一些功夫后,终于叫她在街尾的一条巷子转角处找到一家裁缝铺,里面就有卖现成的学生装,还可以多花点钱订做。
原本学校在收了学生的着装费之后也会发衣服,但有的人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需要重做。
于是这家铺子就随之诞生,据说已经存在不少年了,虽然位置有点偏僻,但生意还是不错的。
钱宝丫进去时里面正忙的热火朝天,好像是在赶制某些小姐太太的旗袍礼服。
她也不要人招待,打发学徒自去忙,自己在店里慢慢转着看。
学生装只是这里生意的一部分,主打的还是成人的服饰,另外还卖一些常用的布料。
钱宝丫就在柜台一角发现了一匹比较适合宝儿娘她们做春衫的料子,还挺好看的。
她决定等买了合适的学生装,走前正好把这匹料子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