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反射性就想往后躲――
多年的血泪教训告诉她,真堂摇此刻很生气。
遗憾的是真堂摇更快一步,他从背包里抽出礼物盒往她手上一丢,再往前一步,手臂伸长一勾一带,时秋整个人就站到了他身边。
真堂摇刚刚还阴云密布的脸霎时间展颜,又笑得爽朗极了:“好啦。再见了,各位。”
真堂摇连拖带拽把时秋拉走,等离开了雄英门口,不等她自己躲开就放下了手。
他单手插兜,手臂撑在墙壁上,将时秋卡在中间。
时秋一开始还敢看回去,后面怂得不行,眼神也飘忽着从电线杆晃到街角的垃圾桶。
实在是真堂摇不笑的时候太可怕了。
在他的眼神威逼下,时秋不得不去回忆自己到底发了什么给真堂摇。在那之后好像有发[没什么],又好像是[不用管我]。但是绝佳的记忆力告诉她,她两句话都说了。
于是真堂摇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她,而时秋也因为繁忙的体验日常和医院研究所来回跑忘记了这件事。
……感觉自己会死的很惨。
天色微微暗下去,只是颜色还是刺眼的橙红,但背景里掺杂的浅蓝紫与灰色又让路人加快了步伐。有人好奇地看着这个角落,但都微笑起来。
无他,只是这个姿势实在引人遐思,想到过往的青葱回忆。
当事人就没什么自觉。
真堂摇仔仔细细地观察时秋的表情,最后直起身放过了她:“不请我回去坐坐”
时秋飞快摇头,看他气笑的表情又点点头。
看到她这个狗腿样子,真堂摇就想逗她,但又想起自己为什么而来时收敛了笑容。
黑发的少年接过时秋手里的背包,时秋刚想拒绝,就被他一句话堵回去了。
“我来拿,你乖乖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看着她打开手机备忘录,真堂摇终于再一次开口:“你快走,我跟在你后面。”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
时秋忐忑不安地走在前面。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而真堂摇的态度实在是模糊不清。
从小他的主意就多,脑子也动得快,时秋虽然把他按在地上打,但是后来玩到了一起大多数还是听他的。
这个时候时秋就怀念起小真堂了,哪像现在给人压迫感这么强。
时秋本来想直接带着真堂摇上楼,但是被他拒绝了。真堂摇反客为主带着时秋在小区里左拐右绕,最后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树林,熟门熟路往长凳上一坐,拍拍旁边的位置。
时秋跟着他的时候不需要费脑子,但是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人怎么这么熟的
她也这么问了。
真堂摇就等着她这句,笑眯眯的回答:“前几天来找你的时候迷路了,感觉这里不错,就带你来了。”
真堂摇看着时秋古怪的脸色,尽管已经看不太清了,但是他依然能想象到她的表情。
一定很不痛快,他想。
不过她不痛快,他就很高兴。
于是真堂摇掰着手指清算起来:“二十四号你发信息给我,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不是当天告诉我的,那就是前一天就失去个性了。然后我发信息你没回……你跟我说[不用管我]的时候我刚刚到你楼底下。”
“是火/枪头告诉我你的地址的。”真堂摇说,“别担心,我没告诉他。然后他跟我说你去体验了。”
真堂摇很清楚自己现在很恼火。
他特地请了假,明明知道那个时候的雄英生都在请假,从杰物学院到雄英,再到她家楼底下,最后得到的不是地点而是一句[不用管我]。
时秋都不用特地去想,他的话音刚落,她就知道以真堂摇的性格,一定是当天出发。
她坐在长凳另外一边,和真堂摇中间隔了有一个人的距离,盯着他因为朦胧的天光而模糊的脸。
他还在笑。
时秋抖了一下。
真堂摇很平静:“很抱歉,阿时,要让你生日的时候让你听我发脾气。”
他继续说:“……个性,恢复了吗”
手机屏幕亮了,时秋大半张脸孔因为曝光过度而发白。
【恢复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
“哦。”真堂摇停顿了一下,“我是第一个吗”
时秋的手指迟迟按不下第一个字母。
就像真堂摇了解她那样,时秋同样也了解他。
两个人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小学,曾经也争锋相对了很长时间,不过这都源于幼稚的心理与不服输。
虽然真堂摇有时候嘴真的很欠,但是在两人关系变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比任何人都要关注时秋。
真堂摇其实很直白,关于这个他曾经直接告诉过时秋原因。
“现在你归我罩了,我当然要关注你不被其他人欺负。你要是被谁欺负了一定要跟我说啊。”
虽然说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就[到底谁罩谁]这个问题差点打起来,但是小学生的话当然只有小学生自己能记住。
时秋猜真堂摇也是记得的。
时秋觉得自己好像犹豫了很久,但是其实并没有多久,至少在真堂摇看来是这样。
【不是。】
真堂摇又不是傻子。
从校门口看到时秋的那一刻,他就猜到时秋已经恢复了个性。不然她那个时候的表情应该再平静一点,像死水才对。而她甚至在微笑,神态也很亲近,比体育祭那会儿还亲近。
这其实是件好事。
时秋习惯直来直往,他也是。
“我以为我们关系很好。”
时秋默默往他那挪了一下,真堂摇往外坐了坐,她再挪,他又继续往外……
最后,真堂摇闷闷地说:“我要掉下去了。”
【那你过来。】
“不要。”
【你怎么和小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