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黑暗,特别是陷入狭窄、束手束脚甚至无法动弹的黑暗中,这让我感觉像是被关在一个永远无法逃离的鸟笼里,所以每个晚上我都必须开着台灯、摸着枕头下的枪才能稍稍安心一点。现在也是如此,当电流被切断的一瞬间我就僵住了呼吸,视觉失灵的刹那其他感觉的敏锐度则放大无数倍,我甚至能听见g田纲吉和山本武那浅浅的呼吸声――因此我才会更加紧张。
g田纲吉保持着向我伸手的动作,随着他的凑近,我反射性地出现了短暂的窒息,在大脑没有经过反应下达指令的情况下,我在一片黑暗中准确无误又无比迅速地抓住g田纲吉的手腕,对方是一个没有接受隐蔽自身气息的普通人,我抓住他就像是一只猎鹰抓住悠悠闲闲的兔子那样简单。我抓着他的手腕往桌子上猛地一砸,随着g田纲吉发出一声痛呼,我伸出另一只手准备去掐他的脖子,当手指捏住了他温热、有血液流淌和跳动的脖子的时候,我才微微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卧室的灯又亮了起来,山本武站在电源开关旁边说:“刚刚好像电源跳闸了。”
“咳、放手……”g田纲吉艰难地说,用微弱到不值一提的力量在我手下挣扎着。
我刚想松手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干脆掏出了一直绑在大腿上的glock19,抵在g田纲吉头上。
g田纲吉:“……”
“冷静点,你不会想直接在我面前对蠢纲动手吧。”率先察觉到状况有些不对劲的reborn跳上g田纲吉被我掐在桌上的脑袋,身手敏捷地冲到我面前并用柔软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额头。
而一直瘫软在床上挺尸的狱寺也“啪”的一声从床上摔下来,声音虚浮:“不许伤害十代目……”
“……”我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与此同时松开了手指,把枪收了回来,“抱歉,我失礼了。”
g田纲吉捂着被掐得红肿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红红的眼角泛出了不少泪花,等缓过了呼吸后,g田纲吉揉了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脸上残留着恐惧和后怕,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担忧,他用充满担心的眼神望向我,目光一落在我脸上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问:“千鸟……你还好吧”
我愣了一下,说:“很好。”
“哈――吓死我了,因为你突然变得很奇怪,我有点担心。”听见我的回答后,g田纲吉才如释重负般重重地松了口气,连缩起来的肩膀都瘫了下来。
“……”把g田纲吉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明明每个字我都能懂,但组合在一起我却难以理解他的意思,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略微迷茫的眼神盯着他看。g田纲吉还在微微喘息,刚刚那一下把他的手腕砸得不轻,他一直轻抚着红肿起来的手腕关节,似乎在考虑应该怎么处理。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vongola,你真奇怪。”
“啥”g田纲吉一向反应迟缓,表情看上去有点蠢。
我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心脏这个地方总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我伸手按住不停跳动的心脏,却发现那种感觉已经蔓延到了喉咙和本打算闭上的嘴唇,让我忍不住开口说:“你总是对每一个要杀你的人说这种话么。”
“啊”g田纲吉看上去更蠢了。
然而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说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g田纲吉听不懂也是自然的。
“是说你太天真了。”reborn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嘴,如果他不开口说话,估计g田纲吉就算苦苦思考一个晚上也反应不过来。
g田纲吉倒是明白了reborn话里不带恶意的调侃和嘲讽,试图辩解说:“但是……”
“那我先回去了,再见。”不等g田纲吉把话说完,我就一边匆匆地动手收拾东西一边道别。
山本一头雾水,问:“这么快就走了么可作业不是还没有写完么”
“嗯,会有人帮我做,请不用担心。”
我正准备从卧室窗户跳下去的时候,没想到山本从后面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正用十分清澈的目光望着我,随后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人依靠的安心的笑容,他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那只抓着我的手,仿佛自己也搞不清状况般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苦恼说:“抱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所以,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听见我这么说后,山本才松开了手,转而有些傻气地朝我挥了挥手,笑着说:“外面已经天黑了,小心点哦,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