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荣瑜恒脸色黑沉犹如锅底,他立刻鸡蛋里头挑骨头地认为荣蓝的毛病又多了致命的一个,一个高中生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他荣瑜恒工作拼命到胃出血,这么努力可不是让他的女儿有畸形的金钱消费观的。
打发走服务员,包厢门关上,荣瑜恒大发雷霆。
“什么最贵上什么,我的钱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让你这么挥霍”他十分见不惯荣蓝脸上的叛逆满不在乎,拧着眉越说越痛心,“我就想不通了,谁把你教成这样了”
荣蓝目光倔强,荣瑜恒一气不顺就撒在她头上,连点个菜都能找茬骂她,余光扫到耿娜母女俩嘴角幸灾乐祸的嘲笑,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起。
心里越是愤怒,脸上就越是云淡风轻油盐不进,孤立无援不是一次两次了,处境再不堪,她也不允许自己当孬种。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跳楼的妈教的。”她笑容刺目,眼神不羁,“我妈托梦给我,她说你给情妇买楼买珠宝,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太替你省着,我妈就是太省了,到了地下才后悔,当初做什么好女人呢,还不是替她人做嫁衣。”
她脸上笑着,吐出的每个字却是冰寒至极,如冰棱般一根一根戳人心。荣瑜恒气得脸都青了,他最不喜别人提起他跳楼的前一任老婆,因为她的死,人人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骂他“渣男”,几年过去了,他春风二度生活重新走上正常的轨道,没想到这个女儿却三番五次的以审判者的姿态,给他添堵,要把他钉入道德的十字架。
真是好样的,小小年纪不学好,跟林东佑私会不但不认错,教育她不乱花钱,还敢反过来教训他!
真是反了她了!
荣瑜恒气到怒火攻心,还没吼开口,身边的妻子耿娜先梨花带雨起来,摘了手上硕大的钻石戒指,耳朵上昂贵的翡翠耳环也摘了下来,一起推到荣蓝面前,哭着哀求:“蓝蓝,阿姨有错,阿姨以后不买珠宝了,求你不要再气你爸爸了,你爸爸心脏不好呜呜呜……”
见耿娜哭得那么伤心,继女几次三番刁难侮辱她,她一心牵挂的却是自己的身体,荣瑜恒立刻心如刀绞,语气软了几分:“你哭什么要错也是我错,用不着你跟她道歉……”
“姐姐求你不要再为难我妈妈了。”荣竹一见她妈以退为进成功收拢她爸的心,立刻也梨花带雨装起了白莲花妹妹,湿着眼睛说:“我妈妈有千错万错,可是还不是因为她爱爸爸,谁让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爸爸的女人呜呜呜……”
荣竹激动地扑入耿娜的怀里,母女俩哭成一团,荣媛手足无措地坐着,不安地看了荣蓝一次又一次,而荣瑜恒则是满脸痛心不忍,他突然后悔把大女儿接回来,破坏了他原本美好和谐的新生活。
荣蓝面无表情,荣瑜恒永远不会知道,有些人的泪水是廉价的,真正悲伤的人,心里下着大雨,脸上却对孩子每天温柔地笑着,然后在某个晚上纵身一跃,用毫无征兆的死,来传达她极致的愤怒。
安抚好哭哭啼啼的母女俩,荣瑜恒终于也克制住了情绪,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一贯杀伐果断的目光也坚定起来。
看着冥顽不灵的荣蓝,他冷酷道:“看看你自己,好好一顿饭毁成什么样子听到了吧你耿阿姨说以后她不买珠宝了,既然你看不惯,那全家都省省用吧,以后你们三个的零花钱全部取消,你名下的那笔信托基金,本来你成年后可以动用,既然你打算挥霍掉,那我也收回来,等你以后成家立业以后我再给你。”
“凭什么!”
荣蓝突然激动地质问,她本来打算a大考不上,就动用那笔钱出国,荣瑜恒突然没收这笔钱,等于折断她的翅膀,让她一辈子困在他们的牢笼里。
“那是妈妈给我的钱,你凭什么拿走”
“你妈妈的钱还不都是我挣来的”荣瑜恒神色一厉:“我说过不给你吗只是晚个几年给你,你现在这个混不吝的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动用这么大一笔钱”
“不可理喻!”她攥着拳头怒吼,“你有什么权利支配我的人生!”
“凭我是你老子。”荣瑜恒沉声,“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自己把自己毁了!”
“除了这个该死的家,没有人能毁我!”
撂下这句话,荣蓝再也受不了包厢内窒息的空气,转身摔门出去。
她像是受伤的小兽,在餐厅二楼的走廊横冲直撞,她如此渴望自由,可是荣瑜恒一句话,就让她自由的梦想破碎了一地,她想尖叫,想大声向上天控诉不公。
人生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总是那么难
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她的是荣媛,在荣蓝摔门离开后,荣瑜恒便让她出来跟着,如今他必须确保荣蓝的所有举动都在他眼皮底下。
荣蓝正处于盛怒中,荣媛不敢靠近,然后眼见正在外面接电话的何恩淑跟荣蓝撞上,还微笑地邀请荣蓝去窗边聊一会儿。
这位林夫人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呢,总觉得她的笑并不那么简单……
她会跟姐姐说什么呢
荣媛的心中隐隐浮起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阻力很多,望深情能战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