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了多次不顶用,小主子的脾气犟得比公主有过之无不及。
孙嬷嬷连连叹气,只盼着自家主子能看得明白些。这怡宁主子,当真是底子就是歪的。小小年纪满腹心计,又贪又不知恩图报,就如苏家老太太骂的,白眼狼一个。但这种话她一个做奴婢的又不能多嘴说透,就盼着长安能多费心。但如今瞧着小主子舞动宇宙的模样,是彻底对自家主子寒了心。
劝不动,孙嬷嬷只能又再次无功而返。
长安靠在栏杆边看着屋顶的白雪,悠长地吐出一口气。袅袅的白气在空气中散开,氤氲得长安眉眼模糊。红雪红星犹豫地立在三步之外,红星拍拍红雪,摇了摇头。
红雪低低地叹了口气,就这么便宜了公主府的那位,真叫人心有不甘。
廊外的雪又簌簌地下起来。
京城冬日里雪多,自腊月起就开始下,半个多月了还没消停。长安呆呆地望着雪景发了会儿愣。目光似是触到什么倏地一顿。拢了拢怀里的手炉,长安也没打伞,就这般走下了台阶冲进了雪里。
红雪红星还没反应过来追呢,长安已经跑远了。
长安脚上蹬了一双鹿皮靴,里头塞了好些棉,厚实得很。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也不怕湿透。她走得快,脚在雪地里留下一长串的脚印。穿过了空地,绕过了假山,来到一颗光秃秃的树干下,顿住了脚步。
树干下,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是周和以。
这厮大冷的天儿,就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没有棉衣也没有夹袄,就两三件的样子。满头的墨发用一根蛇形的红玉簪子簪着。肩上落了雪,玉人一般立在雪地里。
长安仰头看着他,无奈“你怎么又来了”
是的,自从长安在他重伤之时去溧阳王府照顾过他,这位十九王爷似乎就认定了她。经常冷不丁就在郡主府的某处出现了,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神出鬼没的行迹,比艳鬼还难以琢磨。长安目光在他肩上流连,眉头蹙得很紧。
“你伤好了”
周和以其实来没一会儿,正在吩咐暗卫谨慎看护好郡主府。此时被长安逮住,手下一挥,那些人迅速隐去。他自个儿则只无辜地眨了眨眼,没说话。
长安见状不由扶额“就穿两件,你不冷”
周和以低头看了一下自身,一件略厚的外衫,中衣哪里是两件明明是三件。但他还是不说话,就这般紧紧地盯着长安瞧。
长安现如今也算摸清了这位王爷的性子。这位的性子完全跟里描写的不同,看似冷淡,不好相与,其实对纳入自己范畴的人尚且算得上十分宽容。长安撩了下眼睫上落的雪粒子,想了想,单手解开了肩上大麾的带子。
周和以立在雪中没动,看着长安将大麾脱下来。
然后,劈到了他的肩上
暖暖的香气从大麾上冒出来,有股令人心安的暖意。周和以眼皮子微微一抽搐,乖巧地地垂下来。就听长安用着十分不耐的语气道“伤还没好就出来作,王爷真是好兴致。为了不叫你病倒赖我,这个给你穿吧。”
说着,她还极其不耐烦地替他把带子给系上了。
长安的这大麾是红色的,边沿处绣了白梅,精美又不失雅致。披到周和以身上,颜色正好。长安刚想夸,低头一看短了那么长一截,瞬间闭嘴。
拢了拢手炉,长安抬眼看向陷入怔忪之中的人,哼了一声“你穿着吧,我走了。”
说完,转身离去。
雪继续下,周和以立在雪中,躲藏起来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冒出来“爷”
周和以拢了拢肩上的大麾,低低地应了一声。
暗卫瞄了一眼这极不合身的大麾,犹豫地提议“爷的披风就在外头,可要属下去拿来”
周和以瞥了他一眼,颇有些冷淡“不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