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宫里宫外对姜家的那点事儿都有所耳闻。这真假郡主的戏码,可比戏文里唱得还要精彩。此时候在这殿外,一个个看似正襟危坐的,心里其实早就活络开了。
这一会儿瞥瞥扶着长公主的姜怡宁,一会儿又瞥瞥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郡主中间的长安。嘴上虽没说,眼神你来我往的,都飞起来。
看来,养了十几年的养孙女和流落在外的亲孙女,长公主更心疼自己养的这个。
世家贵妇们想想,其实也能理解。俗话都说生恩不如养恩,这话倒过来说也是一样。流落在外的孩子,哪怕是亲骨肉,若是被人教坏了根子,认回来也是个讨债鬼。确实不如自小教导的孩子知根知底,更亲近,也更贴心。
贵妇人们心里所想,长安都不在意。就竖着耳朵听前方太监击节,想着快些磕头快些去歇着。正月里虽没有腊月那么冷,但风也有些刺骨的。身上的朝服重,站太久腰都要断了。
最后的结果便是,长安整整等了半个时辰才轮到她进去。
长公主已经在上首坐下了。一来她本就是长辈,虽说皇后乃一国之母,却也不能不给长公主颜面。说是见礼,她进了未央宫便坐下。至于姜怡宁。满屋的公主、娘娘,轮不到她坐,此时就见乖巧地立在长公主的手边。
长安只瞥了一眼,小碎步上前给刘皇后行大礼。
刘皇后要比外人知道的更多些,知道姜家这对祖孙在闹什么。此时拉着长安的手,就半劝半教育地说了一番话。长安恍惚地听着,听懂了一个意思。总而言之,就是要她要孝顺长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哪怕有失偏颇,她作为晚辈,也不该心存怨怼。
众目睽睽之下,长安也不好说什么为自己辩驳,只含糊地应了。
行了礼,刘皇后特意命人搬了个绣墩搬去长公主的手边,给长安赐座。这等体面,长安这个时候哪里能拒绝,一声不吭地过去坐下。
姜怡宁的脸止不住地微微一僵,瞬间又恢复平常。
本以为磕完头就可以下去休息了,谁知最后被迫陪了整整两个时辰。长安坐得是腰酸背痛,骨头都僵硬了。抬头看一眼行头至少二十斤的刘皇后,见她身子不动,依旧雍容挺拔。不由地心中感慨,果然皇后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长安私心里没那坐下当回事,但这一坐,却叫后面进来磕头的世家贵妇姑娘们心里又嘀咕起来。养孙女再宠爱,还不是以血统分高低贵贱。
姜怡宁看懂了这些人的眼神,气得小脸儿都是绿的姜长安姜长安,怎么到哪儿都摆脱不掉这个恶心的女人姜怡宁满腹的怨气,心里恨毒长安。
与此同时,乾清殿这边,周和以不耐烦多等,早早就告退离开。
明惠帝深知小儿子的脾性,当他率直,乐得宠着。左右殿前也无其他事,便允了他宫宴之前再来也无妨。周和以出了乾清殿,殿外还候着一大批人。他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重点在罗家人身上落了落,才施施然转身离开。
陆承礼还在飞来轩,他身上无功名,自然没得身份去御前参拜。所以长安等人离开,他则由飞来轩的宫人们陪着,在花厅等。
周和以回来之时,正巧与梅林走动的陆承礼撞上。两人都是高挑的身量,周和以似乎要更高一些,一身红色礼服立在红梅之中,墨法红唇雪肤,仿佛活脱脱的花妖现行。陆承礼倒吸一口凉气,面上却沉稳地退后三步“王爷。”
“你是打哪儿来的孤魂野鬼”周和以素来懒得与人虚与委蛇,单刀直入地问。
陆承礼先是一愣,而后似有些不解的样子笑道“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何意,你心知肚明。”
一阵风过,吹得两人墨发飞舞。周和以广袖猎猎,勾唇浅浅一笑,说不出的邪气“陆承礼的这具身子,似乎有些招惹鬼魂呢”
这话说得不客气,陆承礼心口,倏地就是一跳。
他抬起眼帘,清澈的眼睛里有着曾经从未有过的似笑非笑“招惹鬼混王爷说笑了,我便是陆承礼,陆承礼便是我。怎么会是一直孤魂野鬼”
周和以嗤笑,“哦何以见得”
“那王爷又凭何断定,我不是陆承礼”
凭何断定他多了去的证据可以断定。但,凭什么他要多费口舌去给一个孤魂野鬼解释懒得与他废话,王爷随手一挥,梅林中忽然出现两个黑衣人。两人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陆承礼的胳膊。
陆承礼吓一跳,瞪大了眼看向地面。
周和以弯着一双潋滟的眼睛,眼波流转间淡淡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与本王好好说说,你怎么就是陆承礼本人了对了,照实说,你知道的,本王自幼脾气不好。若是你回答的不叫本王满意,灭了你的魂也是有可能的”
陆承礼“”
话音一落,周和以脚尖一点,飞越梅林,身影消失不见。
陆承礼“好功夫。”
两个黑衣人心道废话,当然好功夫,然后一言不发地夹着陆承礼,迅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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