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收到了一堆赞,前辈后辈都捧场,还有圈内好友们的调侃。
何孝姝也表示,劲臣的确该好好吃饭啦,从无人岛回来瘦了十来斤,一定要努力补回来才行。
劲臣快吃完时,看到乐队兄弟们都来回复了,容修也点了赞。
虽然没有回复,他还是看着那个名字很久。
白翼回复了一句:零花钱。
顾劲臣回复:好。
二哥的午饭是和连煜乐队一起吃的,吃完继续排练到下午三四点。
明晚就是专场。
不朽自由专场,dk乐队友情嘉宾,各大平台已全面宣传,小渡家的门票昨晚已售罄。
此时,不朽自由的排练室内。
白翼站在角落里,专注地嘣嘣嘣,他仍然感到不适应,又说不上哪里不太对。
连煜乐队的成员们技巧纯熟,键盘和鼓手也都是大佬,大家配合默契,没有任何争执。
没有队长的毒舌,也没有让他一脸懵逼的乐理讨论,不是应该更轻松?
今天排练到最后,就是更正式地演奏,加人声,类似于“最终彩排”了。
明天专场,只要去熟悉舞台就好。
此时,连煜唱到了副歌的部分,白翼和吉他手等人要为他和声。
白翼唱和声,妥妥的没问题。
他写过原创,出过单曲,嗓音粗犷,江湖豪迈,在容修的调/教下,唱歌像模像样——dk硬摇金属朋克这块儿,和声力量担当全靠二哥。
于是,二哥他对着麦克风,一边一下一下地嘣嘣贝斯,一边为主唱和声。
然而,他才开口唱一段……
鼓噪的失真旋律中,白翼就听到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他这个耳力都听出来了,乐队其他人却好像毫不在意。
白翼扭头看向吉他手,吉他手狂弹吉他,情绪高涨,沉浸在歌曲当中,忘情地闭着眼睛,对着麦克风,还在和声……
白翼一直瞅着他,给他暗示,传递信息,挤眉弄眼……
吉他手见二哥望过来,愈发地兴奋,开始与二哥和声互动。
白翼加了把劲儿,试图把他拉飘飞的声音拉回来,不过,吉他手太专注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直到副歌部分完成,一首歌完完整整地结束了。
吉他手脸上出了汗,陶醉地深吸一口气:“漂亮!”
白翼:“??????”
wtf?你刚才有一半的音都没在调上啊,老兄!
二哥一脸懵逼地抬头,看向不朽自由的其他成员。
男人们都没有什么反应,都低头干自己的事。
白翼:“……”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白翼离开了不朽自由的录音室。
肩膀上的贝斯无比沉重,白翼站在马路边,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
他的脑袋里反复在想,那些队友们,难道没有听出来吗?
如果换成是他,在dk排练时那么唱,一定会被兄弟们按在地上一阵磨擦,然后站在老大的斯坦威旁边,跟着钢琴,唱音阶,唱到死!
“我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唱音阶,六个小时!”
下午从排练时出来。
二哥这回没作到燕郊,他作到了小九的“开个车”烧烤店。
还没到饭口时间,饭店里最后一波客人走了,小九索性关上了店门,暂时休息。
酒桌上摆了一堆空啤酒瓶,白二给她讲不朽自由的事儿,趴在桌上嘟嘟囔囔。
小九趁着去吧台拿东西的空档,给容修打了个电话,那边半天才接。
小九:“容哥,二哥到我这儿来了,我听着好像心情不太好。”
小九把白翼的事情一说,就问容修怎么回事,容修那边正在排练,酷酷的也没说明白。
挂断电话之后,小九又转而打给的劲臣。
劲臣就把白翼目前面临的问题,以及困境,简单地给她讲了讲。
小九回酒桌,坐在白翼对面,倒了杯啤酒,陪二哥喝。
也不问他缘由,不开解他。
两个人对着喝,听二哥说醉话般地,自言自语般地说不着边际的话。
“那回的商演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哥儿几个都到地方了,那个驴日的经理,就跟老大说:乐队可以一起上,但那个白翼不能上。
“容修那个操性的,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了,一点儿也不能忍忍。当时啊,他带着兄弟们,还有两车的乐器,带着我,集体不干了,打道回府。”
白二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一声:“痛快!”
一声豪爽之后,眼角就有了泪花儿。
“兄弟们排练了两天,一大早起来,赶到地方,台都没上,就因为我。”
二哥又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喝了。
小九心酸,却不劝,她没法劝,所有的云淡风轻都是风凉话,她知道,这些往事,在二哥心里的分量。
小九举杯,和二哥碰杯,两人相对海饮。
“当时,回去的路上,我就想啊,我拖累大家了,乐队走到今天不容易,妈的说句有文化的,老子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白二趴在桌上,咕哝着:
“我发过誓,为了容修,为了乐队,为了兄弟,以后决不犯错误,任何错误……决不犯错误……”
小九也趴桌,眨巴眼睛:“二哥你在害怕?”
白二虎目一瞪:“老子怕什么?”
小九笑:“男人有牵挂,就有怕啊,二哥长大了成熟了,就会有怕的事情。”
白二琢磨了下,大概是不太明白,稀里糊涂点头:“这一点,你说的没错,老子成熟了,干杯,敬成熟。”
小九和他碰杯,两人对饮。
白二放下酒杯,突然又急眼了:
“老子就是太他妈成熟了,事事都忍让他,这叫谦让,不是跪舔!他妈的老子就是太听话了,他不要我了,乐队不要我了……我知道自己不行,落后了……现在,二哥都不像二哥了,二哥不是京城小伯顿了,二哥连个果儿都没有……”
小九:“???”
果儿?
这个脑回路,不知哪儿又不对了,思维跳跃太大,小九一脸懵逼。
白二瞅了瞅小九,站起身,捞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打量她。
小九往旁边躲了躲:“你干什么?”
白二勾起一个邪性的笑:“跟你说个事儿,明星,我的。”
小九挑眉:“说说。”
白二邪魅一笑:“我看上一个姑娘,美丽大方,温柔懂事,想和她啪啪了个啪啪,你想知道他是谁不?”
小九愣了愣,难为情般地瞟他一眼,撇过脸儿,想了一想,温柔说了一句:“只要不是我就行。”
白二笑容一僵,又笑:“你知道是谁了吧?我知道,你对我好……反正,现在我也不行了,乐队也不需要我了……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咱俩堕/落一下吧……”
没等小九回过神,白二迷糊糊地,就把小九摁在了桌上。
二哥潇洒俊朗,威风堂堂,如果是以前的那些果儿,大多会从了二哥。
而小九自从知道二哥的过去,就一直很关注二哥,时间久了,也确实对二哥动了感情。
但她是大白鲨的闺女啊……
小九腰在桌边硌了一下,猛然回过神。
眼看被白二桌咚,对方霸气吻上来,小九一抬脚,踹在了白二的小腹。
“卧槽……”白二捂着肚子蹲下了,差点吐出来。
小九下脚其实很轻的,嗯,出于各中原因,还特意往上挪了一点儿。
“你他妈喝大了是吧?”
小九骂了一声,从桌上跳下来,气得眼睛发红,抬手就照着他肩膀上啪啪打了几巴掌,一边揍他一边骂他:
“谁让你堕/落的?我给你脸了白老二,你出息了还想堕/落?我看你是喝两杯马尿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让你堕/落,我让你堕/落!!”
二哥抱着头:“???”
小九突然暴起揍人,把二哥给打懵了。
二哥是什么人啊,京城小伯顿,身边的果儿都巴着他。
江湖白老二啊,什么时候被女人这么打过。
还手,是不可能还手的,二哥是不可能打女人的,也没敢怎么挣扎,他怕下手没轻没重的,把小九掰坏了。
小九一把拽住二哥领子,把人薅到了洗手池。
打开水龙头,放了半池子,又一把揪住二哥的后脖领子。
二哥处于醉酒懵逼中,人就被摁进凉水里了。
小九:“白翼,你给我清醒点!你看看你自己,你照镜子看看,你真的还是二哥吗,你认识你自己吗?二哥什么时候这么懦弱过,二哥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行,男人他妈的不可以说自己不行!”
白二在凉水里呛了一口,听见小九的话,耳朵嗡嗡响,脑袋也轰隆隆的。
我是谁?
这中哲学问题,他没少思考。
小九力气也不大,就是给二哥洗了个凉水脸,又把人薅住了,拉到后边的休息间。
二哥行尸走肉一般,任小九拖着,拽着,一滩烂泥般地,被她摁在床边坐下。
小九:“坐好了,清醒没?还堕不堕/落了?不落了,就老实躺一会,这是我休息的屋子。”
二哥迷糊糊,顺着小九的力道,就侧身躺下了。
小九坐在他身边:“我问你点儿问题,你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回答你自己就好。”
白翼闭上眼睛:“……”
小九:“你觉得,容哥不要你了?dk不要你了?”
白二安静了片刻,咕哝:“他都有了猩猩,还要什么翅膀,老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了,没人要了……”
小九哭笑不得:“你还翅膀呢?我看你啊,就是个大扑棱蛾子…还折翼天使,谁说不要你了?容修不可能这么说,dk也没人这么说,你怎么就觉得大家不要你了?你躺好了,别乱动,一会又扑腾了。”
白二用被子蒙住头:“本来,连你也嫌弃我,你刚就是嫌弃我……”
小九眼光温柔了些:“我不是,二哥,我不嫌弃你,但是,我跟那些……女孩,不一样。和你之前那个……也不一样,我和别人不一样。”
白二:“?”
小九垂着眸子,笑了下,忽然转移话题,换了个调侃的语气:
“哎呀,京城小伯顿也会害怕嘛,二哥你是怕你会毁了乐队嘛?我之前听说,一个好的贝斯手能毁了一个乐队?你是怕这个吗?
“可是,dk乐队这一路走来,十年了,有人听了十年,从来没觉得你毁了dk……
“二哥,你想放弃吗?想想你以前,为什么不甘,为什么练习,刚签约那阵子,为什么没日没夜地复健?
“既然有重新回到dk的勇气,有继续登台、站在全世界面前的勇气,那么,为什么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容哥那么牛逼的,他会害怕京城小伯顿毁掉他的乐队?你到底了解容修吗?二哥,你在怕什么啊?
“二哥,我从来不觉得你比别人差,就算蹉跎了十年,我也只是觉得,它带给你的是磨难、伤痛、和成长。
“二哥,过去改变不了,但未来却可以,无论走过多少个年头,我都希望,你还是曾经那个……京城小伯顿,井子门二哥,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
“二哥,如果看不到未来,不如看看过去吧!就像刚才照镜子,你想一想、看一看过去的你。”
“你从来都不会毁了谁,只要你不放弃自己,就没人会放弃你……”
在这一声一句的劝慰与质问中,白翼渐渐陷入了沉睡。
小九嗓子干哑,声音从小变无,她抬手捂住了眼睛。
二哥在小九的店里,是比较安全的,容修看到张南的汇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是的,也只是放心一点点而已。
小渡家,傍晚排练中场休息时,容修给小九发微信,问她情况。
小九说,二哥喝了点,已经在休息间睡过去了,她会照顾二哥的。
容修就说:“辛苦了,如果他闹你,你别客气,收拾他。”
小九就笑:“没有啦,二哥就是情绪低落,已经睡着了,没有欺负人。”
小九又说,晚上饭店打烊时,把二哥送回龙庭,容修这才挂了电话。
张南赵北跟了二哥一天,一直在外面蹲守,晚上还有正事任务,容修就让两人先撤了。
沈起幻看出容修担心,也不好说什么。二哥作出了天际,容修这会儿情绪也不好。
小渡家一下午低气压,排练时兄弟们聚精会神,都不敢插科打诨、斗嘴互怼了。
只能等明晚专场结束,到时候,就看二哥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我担心?”容修勾唇笑,“我吃饱了撑的担心他?三十好几了,还是奶娃娃?”
老大死不承认,也挺能作的,兄弟们都无语地闭嘴,老老实实排练。
容修的作,不像二哥那种,不太好形容……
比如,排练结束之后,从小渡家出来。
丁爽开着后面的suv拉乐器,兄弟们坐上了库里南。
男人们弹奏了一天乐器,胳膊肌肉都发紧,也比较累了。容修身为主唱,负担不那么大,就表示要担任司机。
刚开出井子门,容修才注意到,油箱见底了,库里南是劳斯莱斯的油老虎。
于是,容修就一打方向盘,往加油站去了。
正是下班高峰,加油站排队。
等排队时,容修一直在看手机,微信上,小九说,白二喝大了,正在睡觉。所以,二哥才一直没有再给容修发微信。
兄弟们坐在后座,热闹地聊演出的话题,容修排着队,往前一点点挪车。
轮到库里南了,容修就让加油小哥儿“加满”。
油箱加满了,加油小哥就告诉容修,740块钱的油。
兄弟们都在聊正事儿,也没注意别的,加满了之后,容修就开车走了。
然而——
开到半路,到了下下个路口了,等红灯时,容修才回过神,咕哝了一句:“刚才好像没找我钱。”
听到“钱”,沈起幻就抬起了头。
两只崽也挺无语的,所以说,老大就是心不在焉啊!
就是740块钱,容修说他给了800,60块钱没找。
此时,下班高峰时,路况拥挤,这条路也不让掉头,再加上身份特殊,还怕引起骚乱——
如果换成以前,容修可能只是无奈地笑一笑——就算幻幻在身后,用幽怨的目光瞅着他,他也会摇摇头,说一句:算了。
但这次,沈大钱眼子都没来得及说话……
也不知哪儿来的火气,容修突然就爆发了。
作得让人承受不来。
到路口,直接掉头,往回开。
容修一脸认真严肃,折回到了加油站,找到了那位加油小哥。
小哥一脸懵逼,坚持说,那个钱找他了。
容修蹙着眉,不悦的气息铺天盖地:“那不可能,你自己过来看,我一直在车上,手扣里没钱,钱包里也没有,手机也没收到,我的60块钱零钱呢?”
容修拿出钱包,厚厚一沓百元钞票,上万块,不知道多了还是少了几张,但找钱的话,肯定会有60元零钱的。
加油小哥也是个倔强的,咬死了就说:“真的找了,肯定找钱了。”
容修唇角挂着一抹冷笑,直接要求调监控,“不是有监控么,查。”
加油小哥急的就快哭,这要是调监控,肯定要惊动上司啊。
车里的兄弟们都看不下去了。
容修啥时候这么作过?
沈起幻忙劝容修,就说不至于,不至于,冰灰也连忙打圆场,就说:“误会,误会,调什么监控,费老大劲儿,不用了,还是算了吧……”
而且,咱们开的是库里南啊!
六七百万的劳斯莱斯,不要这样了吧……
容修面无表情:“不是刚发生的事么,看监控不费劲儿,不用调,直接看刚才发生的。”
于是就惊动了经理。
一行人来到监控室,容修摘了太阳镜,才认出,这特么的,是一群明星啊!
加油小哥见是明星,更哭唧唧,还在发誓地坚持着:“我肯定找钱了。”
“你没找。”容修扬了扬下巴,“我不会说谎,不如我们打个赌。”
小哥儿都要给他跪了:“容哥,我真的没说谎啊!我还看了你的《极限生存》,知道你要开演唱会,还等着抢门票……”
容修一脸冷峻:“那是两码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刚才车辆很多,我知道你很忙……”
说到这,容修顿了顿,一本正经地作起来:
“所以,我们打个赌,如果你找钱了,演唱会门票我送给你,贵宾票,不会低于一千五百元。如果钱你没找,你得还给我。”
小哥儿嘴角直抽抽,一咬牙:“好吧,查……”
经理连忙劝二位,冷静,瞪了加油小哥一眼,快速地调了监控。
这个监控……
一查,可不得了,监控室内,所有人都迷茫了。
画面里,60块钱,真的没有找。
没有找钱。
不仅如此,容修的740块钱也没给……
没给钱……
没给……
容修加完了油,潇洒地,拉风地,一脚油门,开车就走了。
兄弟们:“????????”
还说不担心二哥?
你他妈的一直在看手机,失魂落魄,加了一箱子的霸王油啊!
还非要开回来!!
太他妈能作了……
二哥作,闹腾人,打一顿。老大作,作得不动声色,让人无从下手啊。
容修回过神,视线从监控屏幕收回来,蹙眉想了想。
而后,容少校倨傲地一扬下巴:“我就说么,你没找钱。”
加油小哥儿:“……”
这天傍晚,就在监控室里处理这件事时,沈起幻接到了电话。
小九哽咽地说:“幻哥,二哥和人打起来了,被人打了,好几个人,呜110来了……”
沈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