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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所以就能得罪我了吗”崔晏双手负于身后,全开的气势让人不能小觑。

麒麟族数量虽不多,却也是称霸一方的大族,绝非蛟龙族可以比拟。

长老神色微凝,“小友莫要咄咄逼人,你的定金稍后便退还给你,这位大人想来麒麟一族也不会愿意开罪。”

“所以就可以凭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抵我被你们吊着的这几年那位大人应该是给够了足够的宝物和好处吧。”崔晏一语挑破。

长老神情一变,长须微抖。

崔晏冷哼。

他们不仁,他也可以不义。

崔晏长袍一震,趁众人难以顾及卷走了蛟珠,同时祭出和暗器,毫不留手,倏忽遁去。

“过两日,定将余款送至贵族。”

余下没来的及追上的人只听到了对方留下的这句话。

“这小子,修为竟然倒是小觑他了。”长老捻着须,低声道。

小卒躬身,“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长老看了他一眼,“那位大人果真愿以避劫丹及绮幻功法换取蛟珠”

“千真万确。”小卒递上神力书写的帛书。

长老长叹一声,“为了我族大计,就只能对不起这位小友了。”

蛟珠一出,必遭哄抢,蛟龙族每每必能靠蛟珠获取足够的好处,而这次的好处无疑是十分令人动心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接受,那就是十分不识时务或者不识趣了。

“全力追捕麒麟崔晏,当然,如果他愿意主动交出,就莫要伤他分毫。”

小卒再一躬身,领命吩咐下去。

这话说的十分明白,如果对方不愿意主动交出,那就不要怪他们不客气了。

长老心里清楚。

其实,要说世人争抢的蛟珠有什么过人之处,除了可以布置小型幻阵以及光彩漂亮以外,大概就是可以作为一个取之无尽的灵石矿的作用比较让人瞩目。

但此次那位大人寻这蛟珠,肯定不是为了这些作用,而是为了作为材料拿去制顶级法宝,才肯给这么大的好处。

崔晏原本就不以为蛟龙族会就此放过他,但他们的追捕攻势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携着蛟珠奔逃了数个地方,花费数月时间。对此他早有准备地告诉过福宝他是出去云游寻宝,没有固定的回去的期限。

蛟龙族的速度很快,他每每刚在一个地方落脚,他们后脚就能追上来,在交战过程中受的伤还没来得及养好,就要开始下一次对战。

最后,他逃到极北之地,这里有福宝很喜欢的极光,也是离这个世界顶点最近的地方。

一片白茫茫的天寒地冻中,即使是仗着灵力充沛的蛟珠在手,崔晏也显然感觉到了不敌。

撑不住了

长矛剑戟对准自己,崔晏咽下一口血,对那领头之人道“你们蛟龙族也太不地道了。”

领头的大将笑道“你也太能跑了,其实,没了蛟珠,我族定会补偿你别的东西,又何必闹得这么难看。难道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崔晏含笑,眼里溢出温柔,“嗯,他很喜欢。”

大将摇头道“下一个千年你再来买就是,何必”

崔晏神色一肃,“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得趁着福宝还未成年,风华未盛的时候就先抢走,不然后面竞争怕是不会小,万一到时候福宝先喜欢上了别人该怎么办

大将一叹,“为了他你也太拼命了。”

“所以,你们还是要追回蛟珠是吗”崔晏坦然一笑。

“不得不如此。”

“那只要躲过你们的追击,你们追不回,其实蛟珠就不用还了对吗”崔晏说着自己的结论,忽而仰头大笑,“而且这事不光彩,你们肯定不会宣扬出去败坏自己的脸面。”

“你”大将怒从心起,刺出长戟。

早已力竭的崔晏险险避过,大腿被擦出一条口子,血汨汨地流,成串的滴落在皑皑雪地上,鲜艳的刺目。

“我认真的。”崔晏的声音渐渐低弱,却仍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坚定模样,“我要走了。”

说完,在大批的蛟兵冲过来前,崔晏提取蛟珠中的海量灵气,借力从虚无空间中撕开一道口子,纵身跃入。

身后只余带雪寒风和气急败坏的蛟兵。

靠着蛟珠和拼尽全力爆发的最后一搏才勉强踏入从未涉足的书中世界,崔晏落地点在一处昏暗潮湿的角落。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被血糊住,不太明晰,隐约是一处无人的暗巷,旁边有人声和茶香,像是个茶馆。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捂在心口一根凤羽,这是由福宝的一根头发变化而来。

凤羽在他面前飞舞悬空,流转光华,缓缓显化出一副记录的影像来。

画面里是他心心念念数百年的人的音容笑貌

不远处有恶鬼觊觎,崔晏却无法顾及,甚至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地,握着蛟珠,方寸碎成零星光点,消散在半空,以此爆发出的力量因此徒留在原地,久久不散。

同时留下来的还有念念不忘的一抹神识。

“福宝”

“宝宝”

“等我回来”

半空中的凤羽并未与其一起消散,而是忽然化作一道彩光,裹挟着这份神识,像会自辨方向,倏地遁入虚空中的某点,片刻便消失不见。

再醒过来,已是以与自己笔下牵绊最深的角色付锐修的身份现身于世。

只是脑海中留有的只有作为付锐修的一切。

却不包括情感。

“付先生,您给顾先生订的花到了。”张阿姨从门外接过一捧鲜花送至客厅,对刚刚睡着、此时已经苏醒的付锐修道。

“顾先生顾云胡”他轻皱眉。

“对啊。”张阿姨虽然不喜欢那位小明星,但从不会在痴恋他的付锐修面前表现出来,“怎么了么”

付锐修看了一眼那花,面露不耐,“扔了吧。”

“啊”张阿姨有些懵,这说的是扔花但结合前后语说的又像是扔人。

付锐修打开手机,壁纸是吃饭时的顾云胡,打开通讯录,最近的联系人也是他。

他没有掩饰,露出嫌弃恶心的表情,皱着眉把锁屏和壁纸都换了,正想将联系人也拉进黑名单时,忽然想到什么又止住了动作。

他丢开手机,对张阿姨丢下一句“把屋子里所有关于顾云胡的都撤掉,不要让我看到他的照片或者任何有关的东西”,便要进书房。

张阿姨不解,“为什么”

先生这是不喜欢那漂亮小明星了

还有,先生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气势都有所改变。

付锐修微顿脚步,回答“因为丑。”

再没有人能比上那人的光彩。

几天之后,公司的一个酒会上,等他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时,明显已经晚了。

付锐修走到角落的沙发椅上,打电话叫来了司机。

在他看到司机发来的到达信息后的一秒,一个单薄的少年身影落在他面前,奇怪的是对方的神情似乎有些怀念。

少年俯身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扶他去休息。

那一刻,不知怎的,付锐修原本刻意压下去的药性不住地翻涌上来,他看着这个少年,像看到了在这个世界里、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的曙光。

好像如果没有他,那自己注定只能苟活一生。

他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随着少年进了宾馆房间,然后开始质问他,是不是怀着什么目的。

少年很镇定地回答他的问题,眼角的薄光像极了凌晨时云边的第一抹霞晕。

温暖、灿烂又熟悉。

剩下的事情他纯凭本能。本以为这个叫宁仪的少年会抗拒,但他只是在同样质问了几个问题并得到解答后为之一怔,然后同他一起堕落至无尽欲海。

后来的许多事情发生的太快,但付锐修却觉得似乎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这个清贵乖巧的少年就该与自己在一起,哪怕最开始绑住他们的是少年腹中的孩子。

一年时间虽过得充实,但也极快。

再次在熟悉的世界醒来时,崔晏捋通了脉络,将作为付锐修时的一切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得出了自己已经与宝宝结婚生子的结论。

然而他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福宝,而是一张怒火冲天的有两分相似的脸。

冲着这两分相似,在自己被按着打的时候,崔晏没有回一次手。

当岳家的人终于稍稍消了气,允许福宝带着暾暾进来看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被狂喜和幸福填满,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甚至不打算去消除治愈这些伤。

但后来为了重新博取颜控的少年好感,崔晏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拥抱自己的爱人入怀,去采撷曾经肖想过无数次、只敢在梦里或者偷亲的方式才能亲吻到的粉润嘴唇,品尝其中的甘甜。

情至浓时,他正倾诉衷肠,暨宁冷不丁将他踢下床,抱起暾暾恨恨道“别想就这么糊弄我,还敢让我给你生孩子,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崔晏摔在地上,毫不在意地手肘撑在地面,逗他,“我厉不厉害,你还不知道吗”

“臭麒麟”暨宁红着脸又踢了他一脚,“还敢想着蜜月呵,这一个月你都别想看到我,更别想见暾暾,半年内我都不会跟你说话的”

崔晏有些慌了神。

这惩罚对他来说也太重了。

他只得天天变着花样去讨岳家众人开心,希望宝宝能见他一面。

然而岳家毫不领情,甚至觉得一个月太短,想延长时限。

最终,崔晏苦巴巴地望了一个月,好在又只等了三个月就终于哄得人解了禁,恢复了正常的往来相处。

半年后,惠风和畅的一日下午,崔晏牵着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人漫步在曾经逃出秘境后一起躺过的草坡。

然而暨宁此时却昏昏沉沉的只想打哈欠。

暨宁将人拉住,自顾自地躺上草坡眯着眼晒太阳。

崔晏半蹲着,亲着他的手心,替他挡着光。

暨宁被亲的没了睡意,主动聊起天来,“暾暾头上的角好像又长大了一点,估计有点痒,这两天总挠它。”

这是近来在如今大名崔曜的暾暾身上发生的比较重要的一件事。

身为凤凰和麒麟的混血

由于过去没有过这种案例,两人都不知道暾暾的原形会长成什么样,本来是偏向羽族的模样,现在额头上却冒出了麒麟角,起初是两个小鼓包,暨宁还怀疑过是不是撞着哪儿肿起来了,后来还是崔晏认出来它的来历。

崔晏对着儿子自然是喜欢并宠爱的,不过这一点在暨宁面前不值一提。

如果是暨宁这儿痛那里难受,他肯定心急火燎恨不得以身替之。

但对儿子就要随意的多,崔晏不以为意地道“没事,忍一段时间,长好了就不痒了,不过刚长出来的角还比较娇嫩,别让暾暾挠破了就行。”

暨宁应声,又忍不住聊了一会暾暾,暾暾现在正是学习外界许多事的时候,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叫人是早已经会叫了,对于两位父亲,肯定是对暨宁更亲,而且嘴甜又俏皮,直让两家长辈欢喜地不得了。

他想起书里世界的付谆夫妇,就顺嘴提了一句。

崔晏撩起他的一缕长发,应道“你要是想见他们,等我把这个小世界的法则再补全一点,更方便出入且不影响其中发展时,我们再带暾暾回去看看。”

“嗯。”

暨宁刚点头,就见头顶上阴影压下来,落在自己的嘴唇、脸侧、脖颈,手向下滑去。

“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一句关于我的”崔晏不满,肆意挑拨他敏感的肌肤。

暨宁轻呼一声,制止他的手,“这是在外面”

话音一落地,崔晏布下防护罩,又施了两道隔离的术法。

暨宁着急,“草坡上会不舒服”

崔晏又移来云床云被,然后堵住身下人的嘴。

稍稍分离后,含着他的吐息问“说一句关于我的,比如喜不喜欢我”

暨宁放弃了挣扎,无奈,“问不够吗”

“不够,想听你天天说。”崔晏低下头亲亲他漂亮的眼睛。

暨宁闭上眼,睫毛轻颤,“喜欢。”

崔晏一寸寸剥离他的衣裳,连带着自己的理智,“喜欢谁”

暨宁眼眸中浮起雾气,轻喘,“我喜欢你。”

满足地叹息一声,崔晏扣住他的手,“我也喜欢你。”

“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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