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不敢再问他些什么,实际上她壮着胆子问他那句,你不喜欢贺正庭从他嘴里探出的答案,已经有些失落不堪了,她怕腆着脸,再问些不该问的,更是落花流水、明月沟渠的下场。
有些人面前,错半次都不行。
付明森看程西接完一通电话之后魂不守舍的,一杯咖啡也喝得敷衍了事,“刚才,……,是贺老师的电话”他试探着问。
程西一口咖啡含在口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她瞪瞪眼,这个付明森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不是,是我哥。”
“咦,我以为是老师过问你的结果呢”付明森一副暧昧不清的审视目光。
“我和你们老师真得没什么。”程西不介意再解释一遍。
“他对你另眼相看是事实。”
“嗯,我很感谢他对我的……知遇之恩,”程西妥当措辞,“可是我确实不喜欢他,他其实也不喜欢我,大概思念情浓的时候,偶然觉得有些皮囊、个性与记忆里的某个碎片太过相似。”
“咳咳。”付明森呛了一口咖啡,“你的意思是,你拒绝了老师”
“我觉得在贺总真正忘记林小姐之前,他的感情里,谈不上谁拒绝了谁。”事实上,那晚程西因为程若航的缘故,不辞而别。贺正庭事后,发了条短信给她,抱歉他酒后也许唐突了些,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程西如果忘了便罢,还记着也不必上心,他之前的保证还算数,他们合约存续期间,只有工作伙伴的关系。
程西大概有些懂贺正庭的自乱阵脚,铜墙铁壁的城池里,总有些号角与人影,即便不兵临城下,也能让你甘心丢盔弃甲。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之后,他(她)悲悲悯悯只爱一张面孔。
程西正式在付明森带过来的意向合同上签字了,她被原贺买断了三年合作的画稿约,程西不能私接任何同行标的的项目,工作室也保证三年期间合作基本意向金按10%递增。
“程西,无论你中意不中意我这番话,我都得以前辈身份唠叨几句。你是幸运的,老师惜才是一方面,可是工作室这么多年,老师不是没遇到过比你更有才华的画师,他都从未这番上心过。当然,如果你坚持认为他是在你身上看到林小姐的影子,我也不辩驳。只是我跟了老师这么多年,我是真心希望老师能有个圆满的归宿,不仅仅是对他家里有个交代,更多的是,老师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偏偏感情上两次都不如意,我有些费解,费解,如今的女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处处出彩的男人始终没人眷顾。”
付明森告诉程西,当年贺正庭为了那个林小姐,几乎每周都去斯年珠宝买物件,珠宝哎,不是白菜豆腐。偏偏那个林小姐为了个不值得托付的男人连性命都折了,老师去年这个时候,因为林的死,几乎闭门不出的,原总作为合作人亲自去贺正庭住处把他提溜到工作室去,整个租赁二层楼里都听见原总怒骂贺正庭的声音,你他妈是死妈还是死老婆了,为了个从头至尾不属于你的女人,在这凄凄惨惨戚戚,真他妈滑天下之大稽。
付明森讲这些的意欲,程西有些一知半解,他耷拉着个脑袋,言辞却很镇静,“无论如何,我希望老师是开心的,幸福的。”
“你……”程西哑了哑喉咙,所有的会意化作颔首。
虽说,她出于本意,也希望,凡是出于真心的爱与意都不该被辜负,可是一颗心只能挨一份名与字的重量,实在承载不了其他。
这大概就是那句,他没有错,只是不爱我。
程西只能这样自私地解意了,也希望付明森能够释怀。
程付二人公事、私事谈了远远不止一个小时,程西与付明森告别之后,在商场前面的一处露天停车场上找程若航的车,突然某处冲她按了按喇叭。
程西闻声过去,一上来就连声抱歉,“和那个设计师谈超时了。你来多久了”
“一首歌算三分半,我大概听了有十首了。”蓝牙音乐正好在切下一首歌,是coldplay的《viva la vida》,
降下车窗的程若航稍稍扬扬眉梢,“第十一首。”说着,他随意一勾手,示意她,上车。
……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 ringing
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
be my mirror my sword and shield
my missionaries in a foreign field
听那耶路撒冷钟声传来
罗马骑兵歌声震彻山海
担当我的明镜,利剑和盾牌
我的传教士屹立边疆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