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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变形计》

一天天过去,禾奶奶的身子渐渐变差。她本来就因为腿脚受伤、常年卧床,导致身体非常虚弱。再加上年岁越发高了,身体机能迅速下降。

禾奶奶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去世的。

本来禾和在熟睡,外面的一个响雷将她惊醒,她起身叫了声禾奶奶,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心中一咯噔,连忙起身查看,却见禾奶奶没了呼吸。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禾和还是觉得有点接受不了。明明白天还跟她说过话的人,怎么晚上就不在了呢

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

昏暗的房间,没了呼吸的精瘦老人,偶然一道惊雷将老人的脸照亮,看起来恐怖极了。

禾和却没有丝毫感受,她摸了摸禾奶奶完全凹陷下去的脸颊站起了身,总要打电话通知禾爸禾妈的。

连夜去村长家打了电话,但即便如此,禾爸禾妈也是第二天晚上才到的家。

禾和跪在堂屋看见禾爸禾妈的时候,有些生疏地叫了声,禾爸禾妈也都不自然地应着。留守儿童就是这样,亲爷爷亲奶奶,就是跟爸妈不亲。

好在后面的事多,一家人都有事做,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等禾奶七过了,禾爸禾妈跟禾和商量着回去工作的事情。

“我跟你妈的主意都是把你带出去,原先你奶奶在,把你丢家里我们也放心,现在你奶奶走了,你一个小姑娘在家,我们都不放心。所以就寻思着要么我们一家人待在一起,等到了那边,给你找个轻松的活做做。”禾爸坐在小马扎上抽着烟说道。

禾和坐在门槛上没说话,眼睛怔怔地看着大山。曾经的她很讨厌这重重叠叠的山脉,因为它们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但临到禾爸提出带她走出大山时,她又满身心的舍不得这一座座山脉。

禾爸禾妈见禾和不说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禾妈咬咬牙开口,“要么你想念书也行,到时候让你爸托关系给你找个学校。”

听到上学禾和才有了反应,“不用了,就找个工吧。”,她都参加过高考了,再回头去上学,也是浪费家里钱。而且她也知道家里钱都用来干嘛了...

禾爸禾妈听到禾和这么说,同时松了口气。不是说不舍得给孩子上学,只是一旦供禾和上了学,恐怕他们就没多余的钱找儿子了。而且禾和的年纪也比较大了,再加上山里的教育水平低,就算让禾和念书,她也不一定能跟得上。

第二天禾和天没亮就起了,然后一个人踏着清晨的露水去了禾奶奶的坟上。

新起的坟包前还有烧纸钱留下的残痕。

禾和在坟前蹲下,好久才开口,“奶奶,我会努力赚钱找哥哥的。”

禾奶奶并不是个喜欢说话的老人,情绪也不怎么外露,外人看起来她很深沉有内涵,但也的确如此,整个小禾村的人大概都没有她有见识。

虽然禾奶奶不说,但禾和知道,禾奶奶对于从未见过一面的走失的孙子有多惦记。

禾奶奶没有跟她说过,但禾和猜想,老人的遗愿大概就是把孙子找回来吧。

一家人是坐火车去的广东。禾和的经历实在太少,这也是她第一次坐火车。

跟飞机不一样,火车上人很多,空气也不是很新鲜。

禾爸买的是三张硬座票,一家三口坐的整整齐齐。禾和坐在最里面,眼睛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当火车启动时,外面的人跟风景开始慢慢倒退,禾和看着看着眼睛就闭上了...直到嘈杂又尖锐的女声将禾和唤醒。

没等禾和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

禾和被打得一趔趄,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捂住了被打得脸颊。

“禾和,你太让我失望了!”站在禾和眼前的女人指着禾和说道,眼神里尽是痛心跟愤怒。

禾和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没说话,因为她脑海里的记忆正在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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