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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宿舍还能进去人偷东西吗”林湛问。
“进不去, 访客都要登记了带进去的,”林无隅说,“这就是自己人干的,只是不知道是我们这几个屋的,还是别的屋进来的。”
“自爆式盗窃啊, ”林湛说, “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林无隅摸了摸怎么办的头。
“那你回去吧, ”林湛说, “检查一下你那些什么套儿之类的丢没丢。”
“那个锁柜子里了,”林无隅感觉有点儿神奇,不知道林湛是怎么能这么平静如水一点儿都不尴尬地突然跟他说起套子,“我也不介意别人知道。”
说不定就是在赶他走,林湛说话一直挺直的, 也从不会掩饰他更愿意一个人待着的想法。
不过今天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聊几句就走,他哪怕一句话也不说, 也要在林湛这里猫够一小时。
“照片还看吗”林无隅晃了晃手机。
“嗯。”林湛重新凑到了他旁边, 看着手机屏幕。
林无隅感觉也就是自己这种平时不爱拍照的人才能这么跟人一张张的一块儿看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像丁霁那样整天咔咔的, 翻着翻着就指不定能翻出什么来了,自己上厕所都被他偷拍过。
不过他的照片也就是这次过年的时候拍得有意思一些, 翻完之后, 就是他以前的照片, 多半是接了活出去飞的时候拍的, 一些随手拍的风景, 设备细节,或者是备忘。
他本来觉得看完过年那些热闹的照片,林湛应该就没什么兴趣了,但他发现林湛看他以前的那些照片也看得很认真。
“这是哪儿”林湛问。
“咱们东郊出去那条路,你走之前应该是土路吧,”林无隅说,“后来修了,这条路一直开,第二个村子。”
“风景还挺好的。”林湛说着又往后翻了一下,“这什么”
“我的鞋,”林无隅说,“都沾上泥了,我突然发现有点儿像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两个人”
“是有点儿,”林湛随手从旁边顺了个本子出来,拿铅笔在纸上飞快地画着,“挺有意思的。”
林湛很快画出了一只鞋,鞋上有溅起的泥浆,泥浆连起来的部分变成了桌子,再往上一些有飞溅的泥点子,大一些的画成了酒瓶和杯子。
“这个打算做出来吗”林无隅问。
“不一定,想到了就画下来,没准儿以后能有什么灵感呢。”林湛飞快地把小人也画了出来,飞在空中,然后在旁边写了一行字。
藏起来的世界。
“我快过生日了。”林无隅突然说。
林湛看了他一眼“还差不多十几二十天呢,不是三月底吗”
“嗯。”林无隅点点头。
“我要送你礼物是吗”林湛问。
“嗯。”林无隅还真没这么跟人要过礼物,如果没有认识丁霁,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这样“撒娇”,但毕竟丁霁不在旁边,“撒娇”对象也不是奶奶那么和气可爱的老太太。
林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了一句“想要什么”
林无隅垂下眼皮看了看他手上的画。
林湛飞快地把本子合上,扔到一边,又拿了本书盖了上去“这个做起来很麻烦,不行。”
林无隅笑了笑。
也许是为了避免跟人有任何多余的交流,林湛会把话说得特别直白清晰,没有迂回也没有委婉。
“那就把这个画全画完了给我吧,”林无隅一连串不带停地说着,就怕说慢一点儿会因为不好意思而说不下去了,“再做个相框,方便我放在书架或者挂墙上,不用画得特别复杂。”
林湛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好吧。”
林无隅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想起来还有件事儿要麻烦他
“啊,”林无隅转过头看着林湛,“就是”
“啊”林湛捏了一块橙子,“还有什么啊”
“我还要去一趟你工作室,”林无隅说,“借用一下那台雕刻机。”
“去吧,”林湛说,“那个你直接找覃维宇就行。”
“嗯,”林无隅点点头,“我给丁霁他奶奶做个小牌子的钥匙扣。”
“送个钥匙扣给老太太”林湛愣了愣,“老太太的钥匙扣不都是那种电话线一样的绳子么,防丢的。”
“这个老太太不一样,”林无隅笑了,“她看到丁霁的那个牌子了,想要一个钥匙扣,美羊羊的。”
林湛大概是被惊着了,挑了挑眉毛。
“我就说给她说了寄回去。”林无隅说。
“嗯,”林湛继续吃,“让覃维宇帮设计一下吧,弄得炫酷一些,多亏老太太了。”
“是。”林无隅看了他一眼。
丁霁家的事儿他没跟林湛说过,他怕林湛会多想,但林湛还是靠一句话猜到了。
至于能不能再猜到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就不知道了,林湛并没有多问。
丁霁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林无隅发过来的消息。
我现在跟林湛去吃饭,吃完就回学校,宿舍还丢了什么别的东西没
丁霁看了一眼坐在小客厅里的几个人,飞快地在手机上戳着。
我们屋就是钱,吕乐也是钱,李香香的播放器,还有小宝的a椎,你先吃饭,回来再细说
“这事儿先别声张,”吕乐轻声说,“现在知道丢了东西和钱的就咱们几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万一真是”
“就是他,”李瑞辰说,“上学期我就听到过他打电话,说钱什么的。”
“钱什么”吕乐问。
“我没细听,谁管他钱不钱的啊,”李瑞辰说,“我要知道会有这事儿,我那会儿就多听两耳朵了。”
丁霁猛地想起来上学期他和林无隅回宿舍的时候,也听到过刘洋打电话,说什么谁也不欠谁之类的。
“瑞辰的播放器挺贵的,”何家宝说,“上回是说五千多是吧”
“嗯,”李瑞辰应了一声,“其实谁要跟我借钱,四千多也不是不能借,但偷拿我东西,就是一百块我也不爽啊。”
李瑞辰的播放器不像何家宝的鞋,一眼能看出价值来,他那个播放器看上去特别丑,一打眼就一百块的东西,要不是上回熊大问过,他们宿舍的人谁也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这么贵。
偷这个,如果不是个音乐发烧友,那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宿舍的了,毕竟他们宿舍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值钱,二手也能卖不少。
“要不我私下先问问他”吕乐说。
“这怎么问啊”何家宝说,“你是不是拿宿舍里的东西了还是宿舍里丢了钱和东西,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这么问能问出个什么来,”李瑞辰笑了,“你是不是傻。”
“我其实就是想这么问的。”吕乐说。
“先别问了,”丁霁说,“怎么问都没用,现在反正大家的意思就是给他留点儿面子,先不报管理处,那就盯着点儿,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最好找到直接证据,什么也不用问了,证据一甩,让他写个欠条,然后就可以逼债了。”
“听起来很过瘾啊,”何家宝搓了搓手,“我还没有逼过债。”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吴朗和熊大丢没丢东西还不知道,”吕乐说,“等他们晚上回来了是不是问一下”
“别问,”李瑞辰说,“万一现在我们也都是在猜,反正我们几个丢了东西都找你说了,他俩丢了东西肯定也是先找宿舍老大哥说。”
“我也不老吧,”吕乐说,“我还没有吴朗大呢。”
“老大哥是一种气质。”丁霁问。
“我不老。”吕乐坚持。
“小老弟,”李瑞辰说,“你等等看晚上吴朗和熊大会不会找你,如果不找,也就不说了,可能也不会全偷,那也太明显了,熊大跟他本来就有仇,知道了万一冲动了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