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笙选了面前解酒的清茶,递给秦漠,小声问道,“殿下可还好”
秦漠剑眉微挑,美人声色柔和,丝丝入耳,略微怔了神。不知到底是因这醉意,还是因这美人。
把清酒放置在一旁,秦漠夜不自觉的放轻了声调,“无碍。”
见雅贵妃气呼呼的,秦诺安慰了几句,“母妃莫气,我来整治她即可。”
秦诺是喜欢宋玉笙的,美人如斯,谁会不喜
但若这美人归顺不了自己,不如毁了。
雅贵妃听出秦诺的意思了,得意一笑。秦诺是太子,就算宋玉笙有秦漠护着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想和当朝太子叫板吗
秦诺端起桌案前的酒杯,转身看向秦漠,“此番还要祝贺皇弟,迎的美人归。”
秦漠刚缓下酒劲,冷玉般的面庞,不动声色的看着秦诺。
秦诺提高了声调,“这婚事,也要多亏了宋县主,若不是宋县主机缘巧合落了水。这消受美人恩的,还不知是今日哪位王公贵爵。”
此话一出,喝酒的旁人全然静了下来。
秦诺这话最是毒辣。宋玉笙身为女子,名节为大。他当着这么多世家官爵的在场的日子,大肆宣扬宋玉笙落水之事。哪怕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坊间传闻又岂能和太子金口相比。若是宋玉笙未许给秦漠,宋玉笙这女子的后半生,算是完了。其次他借着宋玉笙貌美,出言讽刺先前秦越和雅贵妃相继想让她入院的想法。
貌美女子是好,这美色过浓,或是用的不当,便会引来大火。史上记载或是传闻的貌美毒妇人,不在少数,例如那人人都知晓的苏妲己。
闻言,秦漠脸色一暗,深不见底的眼眸,像是一把冷箭,能刺穿秦诺的心脏。他就这么看着秦诺,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上的佩剑,隐约能看到修长手指握紧,手背上浮现出的青筋。
秦诺不同于秦漠是个练家子,如何能不受他这番威胁。额头上划过冷汗,心里害怕不断,面上还需强装镇定,不能让臣子看出他面对秦漠露怯了。
秦诺比不过秦漠,转移了目标,森冷的对着宋玉笙,“宋县主,我说的可对”
宋玉笙也对着秦诺笑了笑,樱唇弯起,白嫩的脸庞似这冬日里盛放的寒梅,最是吸引人的瞩目,“太子所言极是。”
秦诺以为宋玉笙害怕了,这正主都害怕了,秦漠在想替宋玉笙出头,又有何用。冷笑一声,“遵守妇道,才是女子的正途。宋县主,可要好好……”
宋玉笙打断秦诺的话,“太子既这么懂妇道,不如给在座的各位贵女言说一二”
“噗嗤……”
当朝太子,竟最明白妇道!
又忍不住笑的人,一下轻笑出声,然后渲染了整个室内的人。
太子和雅贵妃的脸色一下被说的难看极了,可话又是太子亲自说出来的,根本无从反驳。
宋玉笙唇角弧度收敛,声音轻柔,眸中狡黠闪过,又立刻被水雾覆盖上,“我本是不慎跌入水,是三殿下不计身份悬殊,施救于我。让我得以存活至今。我对三殿下的救命之恩,难以言表。”
说到动情处,宋玉笙抽噎了一下。
美人落泪,如雨中娇花被风雨摧打,看得人好胜心疼。
宋玉笙从始至终是无辜的,与秦漠也是在危难中结识。在场贵女不少,大家同为女子,更能切身体会名节之重要。更何况秦漠舍己救人,是最难能可贵的。
秦漠收回握紧佩剑的手,心中的紧张放了下来,他本还担心宋玉笙被秦诺气到,现下来看,是他多虑了。
宋玉笙拭去眼角的泪珠,带着哭腔,“太子……太子居然……”
她没把剩下的话说完,大家也都听明白了。秦诺身为一朝储君,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妄言一女子,实在是有失风度!有失体统!
一时间,指责声四起。秦诺被抓出错处,千万目光一一审视,目光中全是指责和叹息。太子额角汗水溢下,他着急忙慌的,自己先喝下了那杯原先要敬给秦漠的酒。
秦漠见形势颠倒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挥,把宋玉笙揽入怀中,沉沉开口,“太子如此,分明是不给我和县主面子。这宴会,我们也留不下去了。”
说罢,秦漠也不等太子反应,揽着宋玉笙便出了宴会厅。
行至马车上。
宋玉笙松了口气,泪珠消失,只眼尾还泛着红。银白色的戎甲反衬出宋玉笙随宫裙上的嫣红,不比他冰冷的盔甲,还能感受到从他的手中,不断传来的暖意。
宋玉笙不习惯如此亲密的和男子接触,脸颊上隐约有着红意,声音不自觉更柔了几分,“殿下,可以松开。”
秦漠的如黑曜石般的眸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没有松手,眼瞳里倒映出她白如雪的小脸,呼吸减重,她身上似有一种魔力,不断引他靠近。
马车内空间不大,秦漠靠的太近了,甚至能看见她眼睑处一颗细小的泪痣。
宋玉笙脸色涨红,只觉得周遭温度都热了起来,哭腔还在,“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