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要离婚的,就算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情,也是要离婚的。
阮玉想要一步步,缓慢地、不着痕迹地脱离席家。
席家除了爷爷,给她的只有伤痛和压抑。
可是爷爷,对她的也不过是愧疚。将所有对她母亲的愧疚和期望压在她身上,她承受不住。
阮玉扶着门把手,安静几秒,声音沉稳而有力。
“对,我一定要离婚。”
本来就是她亏欠席墨,如果离婚的话,对她对席墨都好。
席墨看着她慢慢走远的背影,走在林荫小道上的时候,体力不支,踉跄了一下。
他轻轻吐了口气,给律师打了个电话:“帮我重新拟一份离婚协议,她什么都不要。”
律师应了一声,见老板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也不敢随意挂断。
又等了一会儿,听到另外一个命令:“算了,不急。”
阮玉原本想第二天去学校,可那一夜的放纵,醉酒加纵/
欲,她没有顶住,发了个高烧。
高茜下午做实验想问她一个实验步骤的时候,电话没打通,才发现她在出租屋晕倒了。
医院里,阮玉悠悠醒来。
高茜给她准备了温水,又买了碗小米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想问,却不敢问。
她发现阮玉的时候,虽说是因为发烧导致的晕迷。可阮玉身上那些痕迹,傻子都知道发生过什么。
要不是她们都租在同一个楼里,房东跟大家都认识,愿意给钥匙开门,还不知道阮玉会烧到什么时候呢。
“我没事。”阮玉摇摇头,她的黑框眼镜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找了一圈没找到。
高茜察觉她的意图,将收起来的眼镜递给她,讷讷道:“你明明没有度数,干嘛戴那么丑的眼镜啊”
她以为阮玉高度近视,怕她没有眼镜不习惯。送阮玉到医院之后特意又跑了一趟去拿眼镜,拿到手里才觉得有点问题。
这镜头薄的跟塑料一样,敲敲看,还真的是塑料的。
阮玉戴上眼镜,撩了下头发,喝了点水润了下沙哑的嗓子,低声道:“谢谢你。”
高茜是跟她关系最好的同学了,两人在一个实验组。高茜性格开朗,也不怕她沉默少言,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话题。
而且热心肠,很善良。
阮玉刚入学的时候,许多不好的事情聚在一起,她拒绝接触任何人,只有高茜愿意接近她。
但阮玉很少跟她说自己的事情,高茜一直觉得阮玉可能是家境比较困难,也从未见她说过父母。
所以从来不问,怕伤了阮玉的自尊,平日也挺照顾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高茜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关心同学,阮玉没有其他的朋友,她想帮帮她。
而且阮玉虽然话少不亲近人,却从来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很多实验上不懂的问题,都是阮玉帮她的。要不是阮玉的话,她一个大三学生,连实验室都不好随意进出。
“你要是不好意思说也没关系,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阮玉对上她诚挚的目光,淡淡笑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只是解决了一些困扰很久的问题。对我来说,是好事。”
她最害怕的是席墨讨厌她,如果离婚能让席墨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她,这真的是好事。
“好吧。”高茜见她不愿意多说,神情间也没有厌世的模样,放心了一些。
“我下午还要去上课,下课的时候再来看你。”高茜对她笑了笑,恢复了一些俏皮:“小玉,你不戴眼镜真的特别好看。皮肤又好,我早上看你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被惊艳到了。”
她一直觉得戴着黑框眼镜的阮玉是明珠蒙尘,但没想到摘下眼镜后阮玉会好看到这个地步。
皓齿红唇,美的让她挪不开眼。
下午的时候阮玉挂了两瓶点滴,等到快五点的时候,烧全部褪了。
医生允许她晚上回去,让她明天再来挂一天点滴,稳定情况。
第二天高茜还是陪她去的医院,陪了她半天,挂完点滴又回去。
高茜租的房子就在阮玉的楼下,一起上下学很方便。
老式的小楼没有电梯,到了二楼楼梯口,阮玉对高茜道:“你进去吧,不用陪我上去了。”
就一层楼,高茜也没有纠结:“那你小心一点,不舒服就大声喊我,我听得见。”
“好。”
高茜对她挥挥手,打开了家门。她回头的时候感觉楼上好像有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边都是大学生,人来人往,就算有眼熟的人也很正常。
阮玉上楼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的人影吓一跳。
席墨斜斜靠在墙壁上抽着烟,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看到阮玉,将烟掐灭。
微微皱眉,眉宇间的那抹焦躁倒了消了一些,“退烧了吗”
阮玉没想到他会过来,以前对她避之不及的人如今主动靠近。
阮玉茫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席墨看到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皱眉:“进去再说。”
阮玉想想也是,这里人这么多,她一直低调,不希望成为众人的焦点。
于是打开门,放了席墨进去。
她一边换鞋,一边直白的问:“你是带了离婚协议过来让我签字的吗”
席墨将门关上,“还没有拟好。”
“那你怎么过来了”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席墨主动找她了,还特地找到了这个地方,就连老爷子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租了房子的。
“我打你电话没人接,不太放心,查了你的资料。发现你住院,过来看看。”
他直接坦荡的承认自己调查了阮玉的信息。
席墨是电竞圈的王者,但不仅仅是电竞圈。网络时代,对于掌控着一方网络资源的席墨来说,要查一个人的资料真是太简单了。
阮玉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将配的感冒药吃了。
“已经退烧了,我没事,放心。”她顿了片刻,揣测着他的来意,“你是不是怕我不肯跟你离婚了放心,那天晚上是意外,不是你也是别人,我不会赖上你的。”
她被下了药,碰到席墨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就算不是席墨,也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