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予还没来得及买榴莲,傅衍就发来了两个音频文件。
“”
他发了条语音过去, “这是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想听小样吗”
傅衍回答, “给你了。不过曲子我稍微改了点, 之前的编曲是写的什么玩意儿……”
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小样救了自己的狗命。
“你这么改编曲, 真的没问题吗音乐总监不会骂你”
“当然不会。”
傅衍很诚实,“作曲的同意让我来改调子。之前他们得再请个歌手来唱, 现在从曲到唱都是我来写,省了一大笔钱, 他们开心死了。”
祈予笑了笑。
他重新躺回床上, 昨天天气好,东林帮他晒了一下被子, 躺上去软软的, 还带着一股太阳的暖意。
他插上耳机,播放了傅衍发的第一个音频。
前调是一阵柔和的钢琴曲,中间掺杂了一段有特色的古筝, 柔和了钢琴带来的现代感,同时又精彩得能夺人耳朵。
前奏渐渐淡了下去,傅衍的声音随着主调一起在祈予的耳朵边响起。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过曾经的那个少年听歌了。
傅衍性格偏沉闷, 就是个锯嘴葫芦,但是唯有一点惹人羡慕:他做什么都上手极快, 有时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种天赋。
学习不用说,他在最紧张的高三时期还报了个素描班,从来不参加额外的补习。
在兴趣爱好上,他学钢琴、学吉他、学街舞, 就连演戏也极有天分,年纪轻轻就位及双金,老天爷似乎从来没想过为难他。
现在,在唱歌上,也是一样。
七八年过去,傅衍的嗓音变得更成熟了,但某些地方仍然看得出,当年在包厢里唱情歌的少年的影子。
他唱歌也从不炫技,简简单单,但是特殊的音色就像是蛇果总能诱惑到夏娃一样,每一次,它总是能给祈予全新的理解和感受。
曲终的时候,祈予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有一个年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在包厢里,用青涩的嗓音唱出一首首动人的歌。
他驻足在门口,犹豫不决地想要推开那扇延误了七年的大门,就不自觉地幻想,门的背后……会是什么样的面孔
是简宁吗
是钟九溪还是一个完完全全,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还是说,会是傅衍呢
祈予在心里摇了三遍奖,次次都是头奖。
他烦恼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一上一下地锤脑袋。
……喜欢上以前的情敌这种事。
也太丢脸了。
这周末,傅衍以‘回家要被老妈打残’为由,顺利地把人拐回了自家老宅。
回去之前,傅衍再三和自家老妈确认,他爹在外出差,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这才放心。
祈予没怎么来过傅衍的家,但是他高中的时候却经常能见到傅妈妈。
高一的时候,傅衍第一次住校,学校每两个星期才放一次,但是允许中间的星期六星期日家长来送饭,这两天也被大家戏称为探监日。
傅妈妈担心他在生长期,学习又苦,怕他在学校吃得不好,一到周末就会让自家保姆做好一顿丰盛的午饭,带到学校去看傅衍。
她知道自己儿子不善交际,怕他在学校交不到真心的好朋友,所以每次都会带很多的饭菜过去,贿赂他身边的小朋友。
祈予就是被贿赂得最多的那一个。
高一时俩孩子都是班里的顶梁柱,个个傲视群雄,坐在前排会挡别人的视线,所以他俩通通被老师发配去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祈予和傅衍的关系不能算特别好,但是因为他是自家儿子的同桌,所以傅妈妈每次对他都特别热情友善。
久而久之,小祈予吃人的嘴软,平日里也会多照顾照顾傅衍。
他长得高又帅气,性格还算开朗,在班上的人缘很好。
傅衍就完全相反,他往往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起话来也很冷淡,不太好接近。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傅衍的家底比其他孩子高出了太多太多,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点斯文的、贵族的味道。
高中时的男孩子们也敏感,察觉到傅衍这只凤凰不会轻易下踏鸡窝,所以平时也很少带他玩,经常出现体育课上两人一组做拉伸运动,小傅衍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看的情况。
祈予是向他伸出手的第一人。
他带着十六岁的傅衍一起做拉伸,一起跑八百米,下了课后一起买冷饮,一起吃泡面。
就连大课间打篮球的时候,一个在篮板下抢球,另一个抱着两瓶冰水,坐在树荫下看书。
他们关系不像别的好朋友那么铁,但是走哪儿都能看见祈予带着一个小尾巴。
小尾巴一直跟着他高中毕业,迈进同一个大学,做着同一份事业,跟了七八年,还是没舍得走。</p>
“这个送给阿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