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丰的菜贩子生涯开始了, 就像是他先头和焦世博说的那样, 菜源什么的, 根本就不用他操心,光是村子里的老头老太,就已经帮着给全解决了。没法子,谁让这些人亲戚范围最广,想要照顾的人最多呢。反正不过是一日的功夫,这周围最起码五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焦裕丰如今这菜贩子的身份。
更绝的是, 当天就从各处送来了整整两车的菜蔬, 若非焦裕丰反应快,立马用一天只要一车的名头, 刹住了这一股子风潮, 估计不到两天,就能凑出人一周的菜来。即使这样, 焦家的新院子,这会儿也堆的乱七八糟的,看的这父子两个脑壳都疼了。得,看样子今儿是别想睡好了, 不整理好了能安心?
“唉呀妈呀,这东西杂的,对了,爹,咱们可是只要十天, 你和人说了这个没有?”
别看焦世博人小,这手脚还是很快的,别的不说,这分门别类的事儿做的那是相当的利索,看的焦裕丰都想点头,自家儿子就是能干,比别人家的臭小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去,想想贾家那几个,那更是
“能不说嘛,要不说,等着人贾家不要了,咱们可不得罪人嘛,放心,儿子哎,你爹脑子没糊涂呢哎呦,你个小祖宗,赶紧放下,这葫芦别看老了之后结实的能当武器使,这会儿可嫩着呢,指甲都能抠出个坑来来,来这里干这个,这个方便,把鸡蛋放糠里就成别贴太近了啊,不然这一路过去,非得全碎了不可”
老实说,焦裕丰当荣宁二府的菜蔬供应商,那其实还真是挺有优势的,最起码人老焦同志知道怎么包装对吧。净菜什么的,即使没做过,那也是看过的,照着学不难。看看,将菜过一遍水,在保持品相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清理干净,然后按照一斤一份用草绳捆扎一二,再加上层层叠叠有规律的摆放,等早上起来出车的时候,再上一层水当这一车送到荣宁二府后门的时候,金管家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有没有。
“这,这,焦大啊,你这侄子,不简单,实在是不简单。”
金管家没和焦裕丰多说什么,只用那满含深意的眼神,频频的扫过去,然后人就飞快的窜进了府里,连着给钱的事儿都直接托给了焦大,没半点担心焦大假公济私的意思。
这是金管家信得过焦大?给焦大做脸?或许吧,可若不是焦裕丰的表现,让他灵光一闪,有了个非常大胆的念头,在这个全府下人集体上铉的档口,金管家哪怕是为了以防万一,也不至于这么放手。
而他能这么干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看出了焦裕丰的心思,知道这个往日并不曾怎么重视的小子,在对待贾家的事情上,有一颗尽心尽责,力求出彩的玲珑心。自觉颇有些识人之明的金管家觉得,这个有机遇有手段有心计的小子在这样的表现下,断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子银钱坏了名声,自然十分的信得过。至于他这丢下这么一堆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这个来来来,咱们立马就知道了。
“那菜齐整的,老爷,说句有些夸大的话,就是厨房没了洗菜的,都能直接切吧切吧下锅了。还有啊,那一捆捆的,奴才抽查了一下,每一捆都是一斤,正正好好,只有多的,没有少的按照这小子怎么送,老爷,咱们赚了,虽说每一次没多多少,可积少成多啊!还有那鸡蛋,我头一次知道,还能这么放,那一箱子糠,奴才刚开始还想骂人呢,觉着这焦大郎脑子有问题,让送菜怎么送糠来,咱们家可没养牲口,等着伸手那么一探,哎呦,这就和玩牌九开牌似的,停不下来了,就想知道这里头还有没有”
看到没,对,就在这正院,贾代化的书房里,金管家将焦裕丰的表现,说的天花乱坠,表情丰富的就和唱大戏一样,听的贾代化差点捂着肚子笑弯了
腰,好半响停下之后,还一脸欣慰的对着金管家说到
“你有心了,知道我心情不好,故意说这些逗趣的话让我笑,不过,焦大那侄子也是个有心的,知道咱们家最近人手不足,便尽力帮着减些麻烦,唉,一个外人尚且如此,这家里怎么就”
说到这个贾代化的眉头又皱了皱,不过许是金管家这逗趣的效果不错,又或许是如今外头其他人家也陆陆续续的有了清理下人的动作,让贾家的压力少了不少,所以这样的愁眉苦脸并没有坚持多久。
“罢了,既然这样有心,你去库房瞧瞧,可还有我记得家里似乎有松江细布?赏他两匹吧,那家的孩子还小,用这样的细布做衣裳也舒坦些。”
一个武将粗人,能用心想到焦裕丰孩子还小,送合适的布匹,真的算得上是用心了,便是往日的兵丁下属们,都未必有这样的待遇,由此可见,这一次的精细绝对是做到了贾代化的心上。就是金管家也难得抬眼多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随即才咧着嘴笑着恭维道
“老爷就是心善,这若是让焦大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感激呢,那老东西如今也不知是不是离开边疆时间长了,动不动就掉猫尿,昨儿去庄子上的老兵定下之后,这家伙还特意提了酒去,和那几个吃了一顿,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知道进来自家主子对世仆有些失望,对亲卫们又看重起来,金管家十分利索的就做了墙头草,顺着主子的意思,说了几句亲近话。也难怪金管家能在贾家立足这么多年,出了这样的大事儿还能稳稳的,有原则,有眼色,还知道会说话的人只怕走到哪儿都是吃香的。只是不知后来怎么会这个如今是不会了对吧,左不过是下人间的权力斗争输了呗,如今赖升都刷下去了,金管家自然只有更稳的份,顺带因为这一次没查出问题,让他还多了些信任,看看,贾代化如今对他就十分的亲近,说话也少了以往的严厉。
“你啊,别总寻别人的笑话看,小心焦大那粗货闹你。那几个可不是什么省心的。”
“那不能,奴才和他们好着呢,他家那宝贝孙子奴才还抱过,都是头发都快花白的老头,不闹才觉得生分。再不济,奴才不还能告状嘛,焦大最听您的了,奴才可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