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速很快，说着说着情绪也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尖利：“他们总是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一样围在你身边。”
“只有让他们统统消失在这个世界，只有这样，你才会舍得再看我一眼……”
沈湛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这次的拳头用了十成的力道，一点也没手下留情，顾孽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
他顿时觉得耳内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嘴里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但他仍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拉沈湛，期望得到他的哪怕是一丁点的怜惜。然而他的手还未碰到沈湛，沈湛已经又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个疯子。”
“嘭……”又是一拳重重落在他的脸上。
接着他的肚子，他的胃，他的骨头他的肉，全身上下好像密密麻麻被砸了好多冰雹似的。
他挣扎着将双手紧紧覆在沈湛那只抓着他衣领的手上。
尽管他的额头有密密匝匝的冷汗，但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嘴里不住地亲昵地喊着阿湛。
似乎沈湛打他于他也是一种享受。
顾孽越是这样，沈湛越是感到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又是这样。
哪怕换了一个世界，顾孽还是像一条疯狗一样，但凡与他亲密一点的人，他都要扑上去咬几口，恨不得抽人骨扒人皮。
他的千雪，那么纯真美好的一个人，就是被这条疯狗毁掉的。
沈湛忽地屏住了呼吸，放在顾孽衣领上的手逐渐移到了他那纤细脆弱的脖颈上，他盯着顾孽那双氤氲的眸子，蓦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杀了他，这是他脑里这一刻唯一的想法。
从前他爱这个人，想把什么都捧到他跟前，后来他恨这个人，也只是想怎么去折磨他。
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他去死，但现在，让他去死的这个念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沈湛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深起来，那是一种极致的黑，如同极深的漩涡，要将人拖入万丈深渊。
顾孽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鼓起了青筋，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他看出了沈湛的打算，却乖巧的没做任何反抗。
只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湛。
他的眼里透露着一股深深的绝望，滚烫的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落到了沈湛的手上。
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然而沈湛对此却无动于衷。手指越发收紧了。
顾孽的脸由红变紫，眼神也逐渐变得涣散起来，眼看就要死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从沈湛回国后能尽量远离沈湛就远离他的系统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
“住手。”系统刺耳地尖叫起来，并像一颗炮弹一样嘭地朝他撞来。
沈湛的脑子一下子就如同被扎进了无数颗钢钉一般，猛然剧痛起来。
他松开顾孽，倒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顾孽一得了呼吸，便躬着背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他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嗓子火辣辣地疼，似乎肺都要被咳出来了似的。
然而他一心的注意都在沈湛身上。
“阿湛……咳咳……阿湛，阿湛，咳咳……你怎么了”顾孽跪在他身边，神色慌乱，手足无措地抱住他。
“阿湛……咳咳……阿湛你不要吓我。”见沈湛疼得似乎连话都说不出了，顾孽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别伤害他，别伤害他，不要伤害我的阿湛。”
他抖着嘴唇，忽然朝着系统的方向神经质地尖叫起来：“没有阿湛我会死的，没有他我就去死。”
他低头看着沈湛，声音又柔和得不可思议：“阿湛，别怕，阿湛。”
说完他便用自己的头狠狠地去撞击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