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孽咬了咬唇，脸色白了一下，埋头安静地吃起饭来。
吃完晚饭，沈湛在浴室洗了澡出来，顾孽正坐在他卧室的窗边看书，听见动静，忙放下书走到他身边，讨好道：“阿湛，我帮你擦头发吧。”
沈湛阻止了他要从他手上拿毛巾的动作，冷冷地回道：“滚开！”
顾孽缩回手，在沈湛厌恶的目光中往后轻轻退了两步，乖巧地站在一边看着他擦头发。
等沈湛擦完头发，顾孽见他还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纠结了一会儿，嘴唇嗫嚅了两下，轻声说道：“他临终前说了，他不怪你，他……”
“闭嘴！”顾孽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湛怒不可遏地打断了，“你不配提他。”他的祖父向来看不惯顾孽，顾孽怎么配，怎么配提他。
顾孽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不配，但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我让你闭嘴你他妈听不见吗”沈湛一脸暴躁，手一扬，难以忍受地朝顾孽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顾孽的耳朵顿时一片嗡嗡声。
沈湛这一巴掌直接打得他一只耳朵耳鸣了。
可他好像毫不在意，只是红着眼睛盯着沈湛说，“阿湛，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不开心。”
“宿主，宿主，冷静啊！！！别动他了，他要是完了我们也完了。”眼见沈湛似乎又有灭了顾孽的冲动，最近常常化身背景板的系统终于出声了。
听到系统的声音，沈湛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暴躁，冷着脸对顾孽讽刺道：“只要你在，我就开心不起来。”
顾孽抖了抖唇，唇色惨白如雪，虽然心中明白，可是听沈湛这样说出来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会痛，就像一颗心被人用尖锐的刀搅烂了还放进油锅里炸了一遍似的。
“别这样，阿湛，我求你。”顾孽嘭地一声跪了下来，卑微地爬到他的脚边，抓着他的裤腿，恳求道，“阿湛，你打我吧，阿湛，我宁愿你打我。不要说这样的话，求求你，我受不住的，呜呜……”顾孽的哭声压得很低，但听起来就像是被抛下的哭得撕心裂肺的幼兽。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沈湛想了些什么，他蹲下身去，用指腹帮顾孽擦了擦眼泪，平淡地说：“别哭了，去洗个脸吧！”
顾孽抹了抹眼睛，“好！”声音嘶哑得不像样。
等顾孽收拾好出来，沈湛已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了。卧室已经关了灯，只余有床头一盏小台灯还亮着。
顾孽蹑手蹑脚走过去，把台灯关了，小心翼翼地在沈湛身旁躺了下来。
他刚一躺下，沈湛就翻了个身，只剩背对着他。
他鼻头一酸，其实和沈湛面对着抱在一起睡觉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但是他脑子里至今还记得曾经的每一个画面……
过了很久，久到他听到了沈湛睡着后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顾孽极轻极轻地将身子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