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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医院

次日清晨,医院。

医院不管什么时候都人来人往,鲜少有冷清的时候,只要稍加观察,就能感受到人生百态。

不同个体在生死和病痛前的挣扎和苦痛,绝对不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体会,谢依云跟在谢杨玉女士身后,走过排着长队的人群,走过低声呼痛的等候区,越走神情越低沉,连带着身后都响起了不详的bgm。

“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

谢杨玉黑着脸转头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还有脸装可怜要不是你干的那些事,我至于多请一天假带你上医院吗”

谢依云声音渐低:“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可以……”

“你?不?可?以。”谢杨玉无情镇压了她的小声嘀咕。

谢杨玉抬起头看了眼正上方悬挂的“引导者心理诊疗室”的牌子,牌子底下是空荡荡的等候区,空旷到让人蓦然生出方才走过的大厅和这里不是同一个医院的想法,就连挂号口的小姐姐都显得无所事事,一阵风儿吹过,飘起几片叶子,形象的为他们展示出了,什么叫门可罗雀。

谢依云回头看了眼走过的路,有心怀疑他们是不是进入了什么结界,不然为什么这里压根没有病人

这样想着,她悄无声息的后退了两步,试图去看看这个结界的边界究竟在哪里。

谢杨玉头都没回,一把伸手拽住了她,朝挂号区走去。

“妈,你先松手。”谢依云挣扎了下,没挣脱,只好任由谢杨玉拖着她朝前走去――说真的,她妈的臂力可越来越惊人了。

“来挂号”护士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您确定吗是引导者心理检测这个项目吗”

谢杨玉:“我们家以前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前些天刚知道我闺女是引导者,我觉得还是做个检查比较靠谱。”

护士探头看了眼已经站直身体的少女,她看起来又软又乖,声音稍稍大些就会被吓到,怎么都和心理变态搭不上关系。

她忍不住压低声音提醒对方:“引导者做心理检查不怎么好听,我们这个又要留档,要是被别人从档案上看到了……”她声音压的极低,几乎听不清话语的内容:“会误会的。”

“没事,以防万一嘛,我们家对这个没什么了解,就还是检查下比较放心。”

护士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她们对视了眼,似乎是不经意的多看了几眼谢依云,低头喊了句:“专家号,王大夫,上楼左拐。”

谢杨玉接过单子,没有察觉到异样般,带着谢依云朝楼上走去。

转过楼梯,谢依云依稀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小声议论。

“看不出来呢,看着小小瘦瘦的,居然……”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好歹还带她来看医生了,没祸害可怜的同调对象。”

“就是,不知道哪个拟兽这么可怜……”

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耳边,谢依云倒是没感觉苦恼,就是有种切真意识到了,社会偏见的新奇感。

虽然她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心理没问题――关于这一点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曾远远窥探过自己阴暗处的思绪,也曾在危险的想法边缘徘徊,但大体上,谢依云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一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正常人。

谢杨玉辨认了眼门牌上的名字,才伸手敲了敲门,谢依云忍不住有些紧张,她深吸了口气,闻到了什么味道,在鼻尖一闪而过,快的好似错觉。

什么味道紧张的情绪被抛到了脑后,谢依云专心致志的嗅了起来,有点熟悉的名字就在嘴边,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这在嘴边又说不出口的感觉可太难受了,谢依云一边东嗅西闻,一边在脑海里搜寻,猝不及防的被谢杨玉一推,跌跌撞撞进了门。

她回过神,抬头看向室内,是熟悉的问诊室,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摆着半死不活的绿植,一旁放着一个铁质的便宜柜子,桌子后面坐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谢依云有些意外医生的年轻程度,他看上去最多三十多岁,带着副眼镜,面带微笑,一副靠谱的精英形象。

谢依云尴尬的站在问诊室正中间,看了眼一旁的谢杨玉,谢杨玉女士神情不善的盯着她,脸上写了一行大字“你敢闹幺蛾子就死了”,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谢依云乖巧的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未语先笑,才轻声细语道:“医生你好,我是谢依云。”

医生也朝她笑了笑,打开笔帽,在簿子上写了行字才开口道:“你叫我王大夫就行,很少见到还没入学的引导者来做心理检查。”他停下笔露出个疏远又客气的笑:“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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