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乃至更久远的观念, 还残留在迟鹰扬的心中,迟鹰扬总觉得,让一个双儿那么主动,是太让双儿害羞了,他应该更加主动才是。
看着凌灏渊那张英俊无匹的脸,迟鹰扬还挺喜欢的, 一手揪住凌灏渊的领子,把他的上身给揪过来,迟鹰扬把自己刚刚舔冰块的唇给凑了过去。
脑袋一凑过去, 迟鹰扬就闻到了, 一股诱惑的气味。
不同于豆腐花的甜腻,不同于兰花香的清新, 不同于油腻的烤肉味,不同于吃冰块的清凉饱腹感……
这种味道,是发自魂魄深处的,其实鼻子什么都闻不到, 但却竟然深深地牵引着迟鹰扬的魂魄,让他三魂七魄都热切不已。
这是什么神奇的大补之物!
比刚刚那吞了三十万大军的北国阴将坚冰还要吸引, 勾引着迟鹰扬把他的魂魄都吞掉!
怪不得, 能有那么多鬼怪,冒着被煞气杀破魂魄的危险,依旧跟着凌灏渊的身边, 藏在凌灏渊的别院里, 迟迟不肯离开, 原来,凌灏渊的魂魄,竟会如此美味!
上次给凌灏渊看手相、绕了他一周看相时,迟鹰扬还闻不到这种味道,只看到凌灏渊煞气缠身,鬼气阴森。可现在,迟鹰扬却闻到了,魂魄的香气,比豆腐还好闻得多的香气。
这说明了什么
上回给凌灏渊看相,凌灏渊是戒备的、谨慎的,魂魄都在抗拒他;而如今,凌灏渊对他是开放的、不设防的,连防身的煞气都统统消失不见,凌灏渊的衣领被他扯住,却闭上了眼睛,把双手背在身后,连魂魄摆出了予取予求的姿态。
语言动作都可以骗人,但是魂魄不会。
凌灏渊睁开了眼睛。
豆腐先生把他都给扯过去了,发白的唇离他那么近,却迟迟不亲他,这是为嘛凌灏渊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就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碰到了迟鹰扬的。
迟鹰扬:“!!!”
比豆腐还好吃的魂魄就这么送到他的唇边,实在太美味了。
迟鹰扬捧起凌灏渊的脸,用冰凉的舌,把凌灏渊的牙齿碰开,把凌灏渊那炙热的舌头,连同魂魄,都统统汲取过来,放在口腔里,像捣碎豆腐花一样,捣动凌灏渊的魂魄。
太好吃了,迟鹰扬用了好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不把凌灏渊的魂魄给吞进肚子里。
而对凌灏渊来说,这感觉,简直了!
不知怎么的,他被攻略城池,连魂魄都被侵占了,一贴住迟鹰扬的唇,他就好像被夺走了,变得好像一出生就呆在迟鹰扬的嘴里一样。
凌灏渊的所有意识都被剥夺了,只剩下了迟鹰扬那冰凉的唇舌。
可那也太冰了,他得帮迟鹰扬暖暖,灼热的呼吸都被夺取过去,连他的意识,都想顺着迟鹰扬的喉咙钻下去,去暖一暖他的胃……
就这样,因为接吻,冰凉与炙火交汇在迟鹰扬的口腔里,魂魄和温度都热情地交融在一起。
迟鹰扬:“……”
他都忍住不吃了,凌灏渊怎的还要钻进来给他吃!
凌灏渊对他不但不设防,还主动给他吃!
迟鹰扬舌尖和手掌同时一推,把凌灏渊给推了出去。凌灏渊还沉浸在情迷意乱当中,久经沙场的坚稳身躯竟然被推得踉跄几步。
凌灏渊最后把自己定住,手背捂住了自己那该死的、好色的、湿润的嘴唇,然后一动不敢动,见到半闭着眼的迟鹰扬,还有迟鹰扬那湿润的唇,凌灏渊做贼心虚,小心翼翼地准备认错:“先生,我——”
迟鹰扬念了好几遍静心咒,才睁开眼睛,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在北国战场上,也就是杀了北国大将军的战场上,是不是流了点血”
这是肯定的语气问的。
古战场不一定会产生太多鬼魂,可却形成了那么壮实的魂冰,连迟鹰扬都竟然要慢慢吃,不能把那阴将一口吞掉。那地儿,肯定有凌灏渊流过的血!
此时凌灏渊道歉的话卡在嘴里,愣了愣,才回道:“对,他战力很强,我拼着被他砍了肩膀,才把他的头颅割下来。”
说罢,凌灏渊又忽然觉得,他说的话太血腥了,不知道会不会吓到豆腐先生,正在懊恼当中,忽然却见到迟鹰扬站了起来,把头上的束冠松开。
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柔顺、亮泽、纯粹,映衬得迟鹰扬那白皙的脸更加俊美了,又给他绝美的脸添了几分魅惑。凌灏渊的喉结不禁滑动了一下,吞咽下渴望的口沫。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渴望什么。
可能,在渴望着,像刚刚亲了迟鹰扬那样,被迟鹰扬吃掉吧
迟鹰扬一步步走近,食指在自己某根发梢处一勾,狠狠地把一根长发给扯了下来。
接着,迟鹰扬命令道:“伸手。”
凌灏渊不知道该伸哪一只,干脆把十根手指都递了出去。
迟鹰扬捏住了凌灏渊的右手手腕,乌黑的发丝绕了上去,一圈一圈,总共绕了三圈,又在凌灏渊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而发丝的另一头,则绕在了迟鹰扬的食指上。
一簇幽黑色的冰焰凭空出现在迟鹰扬的食指处,顺着发丝烧了过来,凌灏渊的手腕一冰,打了死结的发丝好像被烧掉了,也好像还存在着,不知道去哪了。
凌灏渊问道:“这是什么,先生”
迟鹰扬幽幽道:“你占了我的便宜……”
凌灏渊紧张地绷紧了全身,羞愧地低下了脑袋。
迟鹰扬接着道:“就是我的人的,死了而是我的。你的魂魄对鬼魂来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大补之物,所以才有那么多鬼怪跟着你。我给你做了标记,其他鬼要吃你之前,先得干掉我。”
凌灏渊听了,十分感动,却又为迟鹰扬担心起来:“先生,那么多鬼跟着我,你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