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见他有所松动,忙紧追直上,语气殷切道“义父放心,我会让景怡和我一起去,胥仲对景怡多少还是有些顾念之心的。有你,有雍凉和钰儿,我相信,在胥仲面前不至于毫无胜算。”
她说着,悄悄摸到了孟淮竹的手,安慰似得捏了捏。
雍渊缄然良久,终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既然你们如此坚决,那就依着你们的意思办吧,左右我也说服不了你。”
两人俱是松了口气,道“谢义父。”
雍渊依旧是摇头,颇为担心地看向孟淮竹,道“长安的情形如今也不甚清明,你这一去万事得多加小心,还有面具总是要继续带着,小心别暴露了阿娆的身份。”
孟淮竹一一应下,目光柔软,充满牵念“义父和阿娆也要多加小心,蛊室、云梁固然重要,但危机时刻还是要自己的性命为重,希望我们来日都能安然无恙地在此相见。”
两人也应下,又各自嘱告了几句,便告辞,一路往北,一路往南。
南淮距此不远,快马加鞭在迟暮时分便赶到了离淮山不远的一个山坳里。
天色暗沉,遥遥天际,深深的蓝色与微弱的白光融为一线,在山峦深影里渐渐西沉,是即将要被黑暗所吞没的前兆。
不知为何,白天时不觉得什么,可眼见着天要黑了,旧国族人们近在眼前,宁娆莫名得开始紧张。
他们五人停马在山坳前,便立时有穿着蟒袍、带着垂穗绸帽一身云梁装扮的人上前来牵过缰绳,引他们入内。
山坳前是一片密林,因是隆冬,草枯叶落,整片树林里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横斜,不胜萧索。再往里走,便有缕缕细雾飘出,起先只如炊烟般轻薄,可渐渐,越来越浓,如深处迷障雾霭中,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楚了。
宁娆不由得警钟大作,放慢了脚步。
突然间,手心一暖,被人紧紧捏住。她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便好像想起什么,又突然把手松开了。
她回身看去,见江偃隐在烟雾中,神情莫测,紧接着,身侧飘来他的声音“雍前辈,这些烟是怎么回事”
雍渊走在前头,只能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步子均匀,未见停顿,一边继续走着,一边回道“这是障雾林,密林深处有一口大鼎,鼎中盛放蛊虫毒叶,有族中人日夜交替不停地焚烧,烧出的烟便飘向了这处林子。烟中有毒,凡是外人不请自入,吸进去毒烟,必会身中剧毒神志不清,故而,障雾林也是通往云梁内部的一个屏障,是为抵御外敌而设。”
宁娆听得疑惑“可若是我们自己人呢岂不是也会被毒倒”
雍凉的声音飘了过来“公主有所不知,凡是族中人外出会从长老处领取灵囊,囊中饲有净蛊,戴在身上可以吸食障雾林的毒烟,我和钰儿身上一人一只,父亲的身上也有,故而我们没事。”
“那我和景怡为什么也没事”
雍凉道“因为公主和楚王殿下的体内有百僵虫蛊,百僵虫蛊可御云梁百蛊,区区障雾自然不能奈你们何。”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外人不知,只觉得云梁的毒与蛊是一回事,经常混为一谈,但其实不然。譬如公主之前所中的六尾窟杀和惑心都只是云梁的毒,这些百僵虫蛊是抵御不了。但更为厉害的蛊,却是不能伤害到公主的。”
宁娆仔细听着,唯恐错过一个字,听完了又在心底细细消化了一阵儿,心有所动,歪头朝向雍凉的方向“你叫我公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当初我和景桓去陶公村遇上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
对面骤然陷入一片沉静中。
走了一段,障雾渐渐变得稀薄,那抹模糊的影子好似轻微地点了点头,点完了头,好像又反应过来对方可能看不见,雍凉才压着声音道“比那个时候更早,钰儿对我说过,原来当年大家都以为已经被烧死的淮雪公主尚在人间。”
这句话又牵动了些陈年往事出来,勾起了这里每个人的心思,一时各自缄默,无人说话。
后半路便是在这寂寂无声中走完,穿过密林,障雾消散,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区域走入了清明人间,天已黑透,夜月皎皎,挂在天边,滢淡微黄的月光洒落在山坳里,照出一片清幽安静的天地。
山坳里如开遍了星芒,万家灯火,炊烟袅袅,若不是来这儿之间要走一段毒障林,这里依稀就是人世间一副最平常、最温馨的众生画卷。
她环视四周,心中思绪正万千,一个劲装打扮的男子走近,跪倒在她面前,道“公主,雍大人,你们可回来了,胥仲大人已等你们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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