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看。
三水兄总是这么的出其不意,大的纸袋里竟然装着瓶瓶罐罐的护肤品。什么牌子都有,全是贵得要死的大牌不说,关键是还都是用过的
三水兄还在记事簿上留了字,龙飞凤舞得钟有时好不容易才看明白他写了些什么:“你们女人脸上用的东西太多了,我也分不清,我把我妈用的都拿来了,忒沉,你用完丢这儿就行。”
这一袋子大牌得值个好几万吧,有那么坑妈的儿子吗
钟有时很替这位素昧谋面的阿姨捏把汗。
好在三水兄绝对不算是坑队友,在此之前,钟有时从没想过自己六天能做出四套成衣,但她和罗淼确实是做到了。
最省时间的一件式连衣裙或许还有可能,但四套成衣不仅包括一件式连衣裙,还包括连体裤、两件套以及最费时间的外套。况且还是在布料不足的情况下――每一队的布料都是有限的,以至于她和罗淼甚至不得不拆掉vivi的作品做旧衣改造――
他们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其他队友一样去挑选模特,其他人挑剩下的模特自动归了他们,直到模特试衣时,好几套衣服都还没有完工,只能套在模特身上做最后一步的缝合。
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争分夺秒,最后关头他们才终于赶上进度,和同队的队友们一起送各自的模特去化妆做发型。
看着发型师、彩妆师们正按照自己的要求给模特定妆,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钟有时默默地靠着墙角,累得都不想抬眼。直到余光瞥见一盒什么东西朝自己抛来,钟有时才吓得一个急抬头,条件反射接住――
是盒创口贴。罗淼抛给她的。
在模特身上缝衣时,手指被针扎的惨不忍睹钟有时也完全顾不上。只要血不沾在衣服上就行。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钟有时带着疑惑再次扭头看过去时,罗淼已经忙着去发型师那儿纠正模特的发型,压根没空搭理她。
钟有时撇撇嘴,也低头拆创口贴去了。
要是钟有时知道两个小时之后、开秀前她还要拿着话筒上伸展台和所有人打个简短的照面,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把创口贴贴得这么乱七八糟――
可惜,她事先完全没有准备,毕竟他们这队有上一场的冠军罗淼在,想想也轮不到她作为代表登台亮相。
可人罗淼一句“我要去补觉”就愣是把她推上了伸展台背板。
罗淼竟真的把话筒往她手里一塞,人就调头走了,钟有时看看自己拿话筒的手――一手的创口贴,简直惨不忍睹,可耳边已然响起秀导cue她出场的声音。
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钟有时闷头踏上伸展台。
瞬间被灯光包围的那一刻,钟有时深吸一口气,双眼很快适应了光线,她扫视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一一扫过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钟有时刚要开口,却猛地噤声――
头排看秀的人里,分明有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是陆觐然。
他正静静地看着她。
已等待她多时。
仿佛瞬间秀场再无第三人,只有台上的她,和台下的他。
光线有些灼人,她的惊讶全写在脸上,台下所有的人都看得一目了然,已有人开始不解地面面相觑起来。一片不安定之中,只有陆觐然忽而一笑,――他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仿佛一片躁`动不安之中唯一的一股清冽,钟有时猛地回神,生生咽下快要冲喉而出的惊呼,迅速地低头整理好表情,拿起话筒。
“大家好,我是钟有时……”
所有人的目光,同一时刻又全回到了她身上。
那一刻,钟有时终于明白,她有享受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
她愿意为了这个时刻,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