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还热情。
无奈热情中又夹杂着那么一丝的笨拙,不小心咬到了他的下唇,还撞了下他的鼻尖,吃痛之下陆觐然反而笑了。
钟有时一愣,终于撑起手,拉开意思距离看他。很明显她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一腔热情遭冷遇总不是什么好事,钟有时多少有点气馁,要起身,却被他扣住后脑勺。
他眼里还存着那丝让人费解的笑意,手却温柔地将她鬓边落下的头发拨回耳后,指尖着她柔和的侧脸回到她的下巴,食指勾着她的下巴,拇指指腹若有似无摩挲着她的唇:“都没有人好好教过你怎么接吻……”
那语气,低沉缓慢得如大提琴。
动作却势在必得,稍一仰头就吻住她。
在她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加深纠缠,在她沉溺其中的时候,又堪堪分开,就是这么让人越是求而不得,越是一心往之。
他循循善诱,她虚心受教。唇齿撕磨的声音细密得犹如羽毛在耳膜上轻轻地撩。
心跳如雷,钟有时皱着眉睁开眼,早已换做他笼罩在她上方,而他,正眉眼柔和地看着她。显然,她光顾着神思凄迷去了,或许再亲一下……再亲一下她就能学会。
仰起头欲再吻,几次都若有似无地快要吻上他的唇了,他却每每往后一避,就是不让她如愿。
一来二去两人的视线不知怎的就看向了一旁的地毯,她的包和外套就散落在地毯上,刚才她扑倒他时什么也没管,包掉在地上,包盖都开了包里的东西也都散了出来,包括一盒……咳……
再亲个八百回的念头瞬间就没了,钟有时尴尬地咬着嘴唇,“那个……我在来的路上买的。”
陆觐然压低了眉、也压抑着笑,“看来你早有预谋……”
他一定很爱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每句话都像在逗她,钟有时就快招架不住了,偏还要做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不是怕你家没有嘛临时跑去买多麻烦……”
陆觐然捡起那盒冈本,还是那样似笑非笑的样子,啄一啄她的唇:“真贴心。”
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钟有时已经无力分辨了。这男人已经把她和她带来的冈本一起收了……
钟有时有点后悔自己来之前还特意回家洗澡换新内衣了,他肯定很得意,嗅着她颈边还未散去的沐浴露的味道,解开那全新的蕾丝搭扣,再抬眸看她,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蓄谋已久的女人。
可是她现在脑子发烫喉咙发干,完全没精力跟他一般见识,新内衣太紧,解开的瞬间她只觉呼吸一松,可下一秒又不争气地浑身绷紧了。
她感觉得到他的克制,克制,却每一下都不浪费。
所以克制,才是最凶狠的肆无忌惮……
她手抓着他的头发,那种被羽毛轻描淡写却又淋漓尽致地撩动的感觉再度攫住了她,但此刻被撩拨的不仅仅是耳膜,而几乎是全身每一根神经,她的太阳穴在跳,她咬着嘴唇,想要压抑着不发出任何声音,那一点仅剩下的自制力却早已溃不成军,自己都没有发现死死咬着的唇齿、无意识的哼唧。
室内暖气不过20度,她却早已一额的汗,何止是汗水明明早已泛滥成灾。开始的那一刻来的毫无征兆,钟有时只觉如鲠在喉,张着嘴,一时无法适应他带给她的这一切。
他细密地吻着她的额头,鼻尖,想吻她的嘴唇却不能如愿,只因她正死死咬着嘴唇。
他并未停止,只克制着自己,让她一点一点地适应,终于不再死咬着嘴唇不放。
他吻一吻她:“没事,我这儿隔音效果很好。”
一点一点吻得她放松下去,终于听到她断断续续的低吟,可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他想看她,究竟能放肆成什么样子……
他越挫越勇,钟有时神思凄迷地看着他,几乎是有些恨了。为什么他还是那么面无表情,连呼吸都那么有条不紊全不似她,凌乱不堪,不成样子,以至于她突然很想体会一下让这个她捉摸不透的男人臣服于她的感觉。
前一秒还在主导一切的男人下一秒就这么被推倒了,陆觐然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那丝错愕还未来得及弥散在眼眸中,这个女人已经反客为主。
她的温吞缓慢于他几乎残忍,陆觐然要起身夺回主导权,她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很明显,她要按照她的规矩来。
所谓教学相长,她真是个好学生,之前他怎么折磨她的,此刻全被她变本加厉地用在他身上。那他想教她的,可远远不止这点……
钟有时再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了人,原本一地的凌乱早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记得自己最后进浴室洗了个澡――好吧两个人在浴室里怎么能好好地洗澡呢――折腾了半天才出来,没一会儿就穿着浴袍睡着了。
当时头发还是湿的,现在一摸头发竟然已经干了,瞥见床头柜上的吹风机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间公寓看着比之前那间还大,钟有时最终在厨房找着陆觐然之前,已经连续找错了五间房。她这边急吼吼,那边的陆觐然却慢条斯理地煎着牛排,滋滋的煎烤声配着一室的安静,钟有时也不知不觉停下匆匆脚步,好好欣赏眼前这一切。
这个男人既禁`欲又慵懒,此情此景便被衬得十分微妙,如果他此刻裸着上半身,那就是老秦最爱的毛片开头;如果他此刻穿着厨师服,那就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广告页面――
就是这么既正经无比,又处处让人想歪,偏偏钟有时属于后者,满厨房的香味也不及他挽到胳膊肘的家居服下露出的那截精瘦手臂看着诱人。那壁垒分明的线条,就和他当时猛地翻身压制住她时一模一样。
他伸手试了下牛排的熟度,又把指尖含进嘴里吮去沾上的酱汁,而他此时沉静的表情,就和当时看着她颤抖着迎来一波又一波的潮涌时,如出一辙……
一帧一帧的画面正在钟有时的脑子里翻来覆去,料理台前那人却毫无征兆地回过头来。
钟有时一个激灵,站那儿不动了。
幸好他应该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寻常地问:“几分熟”
“……”钟有时咽口唾沫,好歹是缓了过来:“五分。”
“那正好。”陆觐然装盘往餐桌走去。
钟有时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过去,见餐桌上放着的冰桶和半瓶冰酒,刚压下去的画面又卷土重来一遍,他当时是如何嘴里噙着酒吻她的,又是如何用含在嘴里的冰块顺着她的身体……
打住!
钟有时跟过去,一屁股坐下,以掩盖些什么似的急吼吼地拿起刀叉就要开动。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