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地方方程是彻底待不下去了,都顾不上跟宋栀打声招呼就负气回了家。
车都已经停进地下车库了,方程却又迟迟不下车。
透过后视镜瞄一眼如今空空如也的车后座,牙关都不自觉地紧咬。
曾几何时,那女的还和他在这车后座里干柴烈火,如今却只余他一人,在熄了火的车里感受着窗缝里透进的凉气。
这女人把他睡了、骗了、甩了,满满的套路,连他都中招了,可见杀伤力之大,同样的套路,她该不会也用在那低配版冯绍峰身上吧
一想到她对其他男人也是同一个顺序同一套招,方程就再也坐不住了,脑子里刚起意,手已经先一步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路杀回活动现场。
此时已近凌晨三点,又是大年初二,连历来堵得不像样的东三环都一路畅行,方程的车子就和它的主人一样风驰电掣,可等他终于杀回活动现场,秦子却和低配版冯绍峰一同没了踪影。
该不会……
突然无数种可能在方程脑中轮番上演,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方程都万万不容许它发生,毫无头绪的他就这么进场不到十分钟又走了,开着车往秦子家的方向去。
之前那俩人聊得可欢、把他晾到一边的时候,方程是依稀听到这个叫mike的公关说自己刚把自己的车子改装,方程就记得他说的是辆奔驰,也没仔细听型号,这一路上的奔驰可就多了,方程一边开车还得一边环顾四周,眼都快被这来来往往的车灯晃瞎了。
终于碰见辆奔驰,一看就是改了排气管的,方程这回可是来劲儿了,他一个超车,对方就被连人带车逼停在了十字路口。
那辆倒车灯明晃晃地打来,方程好不容易看清对方驾驶座上坐着的人,顿时脸色一沉。
他找错车了。
对方车主缓过了这阵儿,气得下车来拍方程这边的车窗:“怎么回事儿啊有病啊!有你这么开车的么!”
方程本就是失落与气恼交加,对方哐哐哐地拍着他的车窗,一下比一下听着让人烦,方程啪地下了车,哐地甩上车门:“你一辆破e级改什么排气管!装什么跑车!!!”
这架势可是把对方车主吓得直接没了声。
方程气得抄着口袋来回走,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他的车被堵了,而不是他堵人家。
对方车主也是愣了半晌,脑子才转过这弯来,“应该是我冲你嚷嚷吧是你堵我哎老兄!”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跑车起步时特有的引擎低吼声。方程循着声扭头一看,他身后的横向车道上红绿灯刚一交替,一辆原本正停在路口等着红灯的车,就一个起步从他眼前驶过。
刚起步时车速并不快,方程分明看见了那辆车的后座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在车上还聊得这么嗨……
这边厢,无端被人拦下的车主火气刚撒到一半,就见方程闷头欲往车里钻。
眼看方程砰地关上车门,车主可不干,气得直拍窗户:“喂!没道歉就想走啊”
回答这车主的,是即刻从降下的一线车窗里甩出的一沓钱。
这车主一愣神的工夫,眼前的车已加着速绝尘而去,落在地上的倒是真真切切地钱,车主低头看看这钱,又抬头望望即将消失在视野尽头的那两道车尾灯,忍不住感慨:“这大过年的怎么碰着这么个傻x……”
三分钟后,秦子坐的车被用同样方式当街拦下。
她和mike都喝了酒、找了代驾,一个急刹之下,驾驶座的代驾因为系了安全带,就只是因惯性稍稍往前倾了倾身,她和mike就没那么幸运了,刚还聊得热火朝天,下一秒就双双整张脸都拍到了前座的靠椅上。
这一下撞得可不轻,秦子再直起身来的时候,靠椅已经印上了她的口红印。
mike看着比她还惨,鼻子都歪了,当下扶着鼻子怒道:“谁啊!!!”
司机赶紧开车锁要下去看看情况,可车门还没来得及打开,肇事者已经自己找上门来――
秦子这边的车门被拉开了。
一看车门外站着的是谁,秦子短暂一愣,随后竟然笑了。这简直是个死循环,门外人脸越冷,她就笑得越开心;而她笑得越开心,门外人脸就越冷。
“cf!”
方程直接伸手拽秦子下车。
这女的还在装腔作势:“cf,咱们这无冤无仇的,你这是在干嘛”
方程一挑眉,也不拆穿她,只说:“y社长,谁说我们无冤无仇”
mike一听,可算是急眼了。方程这是已经发现了她就是y社长,所以寻仇来了
mike都忘了去扶他的鼻子,赶紧当起和事佬:“cf,就算你们有什么恩怨,也别武力解……”
话音未落,方程就动手了。
准确来说,是动嘴了。
吻住秦子。
当着低配版冯绍峰的面。
很吃重但是很短暂的一吻结束,所有人都没了声。
没想到他这一出手就来了个大的,秦子这戏是彻底做不下去了。
方程再拽她下车,mike也是再没办法开口阻拦了。
时间回到此时此刻的早上十点,方程回想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这一切,只觉历历在目。
当然,最后她是如何坐在他的车里细数他的十大罪状的,这一部分方程拒绝再回想。
她最后下了车,包落在他车上,他也没下车去追――被她那番话震慑得动弹不得。
其实若不是她当时一条一条地控诉他是个多恶劣的老板,而她在他手底下又受了多少憋屈,方程至今还以为自己是个很不错的上司――起码他给底下人开的薪水很高。
方程手里握着的手机被他按亮了一次又一次,屏保上秦子的自拍便在他眼前闪了一遍又一遍。
要不要把手机还给她
方程转念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用秦子当时的原话讲,那就是既然要撕破脸,就干脆撕个彻底。
而她也确实身体力行,撕得那叫一个彻底,不留一点余地,他还有什么脸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