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都是“受害者”讨便宜的不是么
按捺住伺机而动的心,罗淼一点点阖上双眼。
却在眼前即将全部拉黑的前一秒――
“酒醒啦”
钟有时的声音,分明就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
罗淼猛地瞪大双眼。
僵硬了一秒。
两秒。
三秒――
腾得坐起,一把掀了怀里的被子。
被子里裹的哪是人根本就是个假模特。
身后的脚步声已越踩越近,罗淼却依旧没能消化掉眼前的这一切,一脚把那假模踹老远:“什么鬼”
假模正好滚到钟有时脚边,钟有时可心疼了,假模身上穿的可是timeless的新一季样衣。
“我才要问你呢,昨晚的你是什么鬼”她赶紧把假模重新立好,“我还真不知道你喝醉酒以后那么吓人。”
她绝对是故意的,把这假模将将立到他面前,就差跟他四目相接了,罗淼脸都绿了,也顾不上腰疼了,赶紧站起退避三舍:“我怎么了我”
钟有时可是好好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重复了一遍。
这个“重复”可够她累的,昨晚他喝醉后本来在地毯上躺得好好的,他那么重,她又扛不起他,只能给他拿了床被子,让他在地毯上将就一晚了。
可她回房睡到一半,他突然来敲她的房门:“我想喝水。”
想喝水不会自己去倒
不,他只想喝她倒的水。
得,钟有时只能去帮他倒水,可她刚从厨房出来,他就放起了音乐。是的,没错,大晚上的房子里通通透透地响起了披头士的歌。他一边唱,一边站在留声机旁模仿留声机,还盛情邀请她去点歌。
她不肯点歌,他还发脾气模仿卡碟的声音在那儿卡碟。
好吧,那就硬着头皮点歌吧。
可他又不干了,要开始给她上课。
从服装工艺学讲到造型学,从立体构成讲到色彩与应用,她困得直打瞌睡,他还生气。
最后钟有时实在没了法子,搬了这个假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好”地听讲,自己得空溜了。溜到设计室门口的时候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很好,他压根没发现坐他对面的学生已经变了,还在津津有味地讲着工业制版。
至于他最后为什么会抱着他的“学生”又睡回了茶几旁的地毯上……
这,钟有时也不清楚。
罗淼僵硬地坐在昨晚钟有时听他“讲课”的凳子上,听完了钟有时的每一条指控,再看一眼他留下的那一墙板书,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切切实实地感受着,什么叫形象尽毁。
钟有时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这已是她能给出的,最大安慰。
自此,钟有时再没进过那一度令她心驰神往的酒窖。
不想再听课了,真的。
除此小插曲之外,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要不让她去面对那令她失了方寸的新邻居,钟有时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任何事情――
显然钟有时高估了自己,她处理不好的事多了去了,比如这回,她突然接到房东太太的电话。
一看是房东太太的号码,钟有时就心虚得不行,她还没告诉房东太太自己想提前解约。房东太太对人一向和善,这也是钟有时一直拖着不说的原因。
光是接电话就够她犹豫的了,听完房东太太打这通电话的原因,钟有时更有口难言。
最近一段时间24街发生了多起入室盗窃案,房东太太担心她出事,电话里确认了她这几天都不在家,才放下心来。
对方打电话来关切她的安全,她却要这种时候跟她提退租
不仅如此,房东太太还建议她最近这段时间都别回去了,毕竟罪犯还没落网,隔壁305的租户还因此受了伤。
“……”
“……”
“room305”前一分钟钟有时都不会想到,自己终于打破沉默,会是以这样近乎颤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