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左娇微微颔首。
“左姑娘觉得我若娶了令妹,当如何?”纪时艽眸子幽深不可见底,直直地望着左娇。
即便左娇知道纪时艽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却也心惊胆战地埋下了头,思忖了好一番,才斟酌着说道。
“臣女觉得,殿下和舍妹......不大适合。”
只是这圣旨已下,皇上金口玉言已开,怕不是这么容易反悔的了。
左娇知道,也就九皇子敢忤逆皇上,拒了这门亲事。
回完纪时艽的话,左娇硬着头皮,密而长的眼睫微微扑簌着,轻咬住下唇,以为九皇子还要问她哪里不合适。
可纪时艽却什么都没再问,狭长的眸子染上笑意,嗓音低沉悦耳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娶她。”
我只娶你。
当然,后面这句纪时艽是不敢说出口的,怕吓跑了他的娇娇。
可光是这前半句,就已经惊到了左娇。
九皇子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怎么好似是她成了话本子里拈酸吃醋的那一个,生怕自个儿的心上人负了自己娶了旁人,所以在这执着求他一个答复?
左娇的耳根子漫出一抹红晕,轻声说道:“九殿下,我不是......”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她只是不想左盈嫁给纪时艽之后,连累了左国公府满门抄斩。
上一世,各人的结局还历历在目。
卫慎清看着她毒发身亡后,便被率兵破了上京城的纪时艽斩于马下。
卫国公府被纪时艽灭了门,后纪时艽一路屠戮直至皇宫,虽杀的不是老百姓,但阻他的兵士所流的血,也已将整个上京城染成了红色。
左娇不知太子去了哪里,她眼睁睁看着纪时艽去了乱葬岗,自刎于那里。
等纪时艽身死,上京城的余孽被肃清,太子才出现,将所有和纪时艽有关的人乃至家族都打入了天牢,最终斩草除根。
所以她并不想左国公府和纪时艽扯上任何关联,她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不久后的混战,再在新皇的统治下继续平平安安的生活。
......
左娇和纪时艽也没再多说几句话,又有人朝这边走来了,她一个姑娘家在这和已被赐了婚的九皇子说话,到底招人口舌。
左娇只能匆匆与九皇子道了别,打算打道回府了。
而纪时艽等人走了好远,还目光灼灼地盯着左娇的背影,舍不得移开眼。
“......殿下,咱们现在去哪?”随喜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殿下遣了人守在左国公府门口,只要左姑娘一出来,殿下就必定出来“偶遇”左姑娘。
不过今儿这偶遇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殿下还有很多事要忙,总不能一直在这干坐着。
“她真好看......”纪时艽还恋恋不舍的看着左娇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微薄的唇角。
“......”随喜连忙侧了侧身子,将纪时艽挡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自家主子这样垂涎欲滴的模样被旁人看见,又要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来。
纪时艽还在喃喃自语着,目光灼热而深沉:“我的娇娇真好看。”
是是是,你的娇娇天下第一好看!但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人家的背影瞧啊殿下!若是路人瞧见都能吓坏,别说左姑娘了!
随喜也觉得左姑娘好看,但他不敢说,昨天有个人就是这么死的。
他只好安安静静地做一面屏风,挡住还在目不转睛盯着左娇离开的方向的纪时艽。
......
左娇打算回府,但也不能把左盈一个人撇在这儿。
到底还是耐着性子让秋霜去将正在闹脾气躲起来哭的左盈叫回了马车上。
左盈上了马车将帷帽脱下来,露出哭得通红的眼睛,抽抽搭搭地望向左娇。
“大姐姐,你和九皇子是不是很熟呀?”
“......不熟。”左娇半倚在软垫上,也将帷帽取下来,面容淡定自若。
左盈一边哭哭啼啼一边继续揣测着左娇的神色:“可......可我为何觉得,九皇子与你,有些情意在其中......?”
左盈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她这个做姐姐的与未来的妹夫有收尾不成?
左娇冷笑一声,反瞪着左盈:“某些话,你可不能乱说,你污蔑我事小,但污蔑了左国公府的名声,你担待得起么?”
“不是的......”左盈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又添了新的泪痕。
她哽咽着说道:“我......我只是觉得,如果大姐姐你与九皇子有意的话,不若你嫁给他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