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君闭眼冷静了一会,实在受不住:“召召,我离开一会,不用给我留位置。”
“韩、知。”待人走后,郑召召咬牙扑过去,捏住韩知的两边脸蛋往外扯,“都叫你别骚,你还这么不听话。”
“嘤。”韩知含糊不清,“窝啜惹。”
陆亦温见状赶紧把贴心小棉袄从郑召召手下救回来,韩知心有余悸,连拍胸膛:“我不吓你哥了不吓了不吓他了。”人自个儿都给吓坏了。
郑召召说下不为例,拍了拍韩知的后背,给他压惊,一面解释:“他真的有阴影,去年他有个同学追了他好久,什么办法都用着了,有段时间一掀开被子就是那个人,把他恶心坏了,找人揍了他同学一顿,这事才算翻篇。”
韩知这才理解:“那真的有点儿恶心,你哥真可怜,我以后一定不吓他。”
陆亦温把他们的关注点喊回来:“比赛开始了。”
“我得去跳舞了。”韩知迅速爬起来,“给我留个位,跳完回来,召召你记得给我录像,别忘了啊。”
陆亦温认真去看薛城打球。
薛城因为个子生得高,弹跳力足、爆发力强,是队伍当中的大前锋,这活儿以前陆亦温初中的时候也干过,挺累人,他不喜那类蛮横的触碰,觉得他们身上全是黏湿的汗水,于是变得不再爱这项暴力运动。
但不爱打是一回事,爱看薛城打篮球又是一回事,陆亦温拿出手机去给他拍照,透过那一层屏幕的屏障后,陆亦温更能直白直视镜头里的薛城,他放大当中的薛城,让整块屏幕当中全部只有薛城的身影,然后看得津津有味。
郑召召欲言又止:“温哥”
几声温哥下来也没把陆亦温唤回来,人的心思全在篮球场的那人身上,郑召召随后识相不再说话,尽管这事没有明说,但他觉得陆亦温和薛城之间,大抵是已经偷偷在谈恋爱了。
这事太明显了,郑召召心想,我又不是傻子,我见多识广,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到过。
只不过他有点惋惜,僧多粥少,这粥一下子又去了两碗,确实饱汉不知饿汉饥,可惜他又不能跟韩知这么内部消化。
跟四班的比赛赢得艰难,但赢了,陆亦温起来去给薛城送饮料,薛城拧着身上的衣服朝他走去,脚上的运动鞋踩着木质空地板,反手给了陆亦温一个猝不及防的贴脸抱,气息温热,说我们赢了。
刚运动完的身体如同滚烫的熔岩,他用蛮横的姿势将陆亦温抱得严实,好像在抱一个自己的所有物,在拥抱中他们的感情如同忽然抽条节节攀高的幼苗,这种名为友谊的东西,在悄然中分叉,朝莫名其妙的地方向阳生长。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陆亦温不再扫兴,同样跟薛城说:“恭喜。”
两人刚从换衣室出来,准备继续去看接下来的一场比赛,这时一个拎着包的漂亮女孩移步走来,喊住薛城,叫他:“小城。”
薛城步子微滞,跟着陆亦温一起转身看去,他疑惑:“你是”
“我是宁安,是你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那时候喜欢玩捉迷藏,经常三楼来回跑,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宁安走过来,“阿姨让我过来看看你,这几年我都在国外读书,听说你回来了。”
“不记得了。”薛城摇头,“不过我是回来了。”
“回来就好,阿姨让我过来跟你。”宁安欲言又止,“你懂吧”
薛城嫌弃脸:“我懂什么,你不说我怎么懂,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毛毛虫。”
陆亦温悄悄提醒他,不过心中不是滋味:“过来跟你早恋。”
宁安立即反驳:“不能这么说,不是早恋,我们都快成年了,这位同学你不要乱说话。”
“早恋我不恋。”薛城顺坡而下,“我都还没成年呢,谈什么恋爱,我现在心里只有学习,任何打扰我学习的人我都讨厌。”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宁安脸皮薄,急得语无伦次,“咱们小时候,爸妈都觉得能凑一对儿,我们那时候关系很好,现在你回来了,阿姨说让我带着你玩儿,到时候一起去英国读书。”
薛城恼怒:“又来,我不去,我也不可能跟你早恋,搞啥玩意儿。”
他问宁安:“你喜欢喝甜豆浆还是咸豆浆”
宁安一愣:“这有关系吗”
“你回答我。”
“甜、甜的。”
薛城了然一笑:“那我们不合适,我喜欢喝咸豆浆,咱们从口味上就有了根本差别,以后会有很大的矛盾。”
“你呢”他顺便问陆亦温,“你喜欢喝什么”
陆亦温也喜欢喝甜豆浆,他觉得这味够正,但他鬼使神差换了答案:“咸的。”
“你看。”薛城搭着陆亦温的肩跟宁安说,“这才是过命的好兄弟。”
宁安懵了,站在原地没说话,表情茫然,小时候傻乎乎的弟弟,似乎变了不少。
“好了,不逗你玩了,你回去告诉我妈,我不可能去英国,他要是再逼我,我直接打完篮球赛,回小别山去了。”
“小别山”陆亦温觉得这地名莫名耳熟,“小别山高大壮是吗,这是什么”
宁安奇怪:“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你不知道”
陆亦温摇头,宁安给他指了条明路:“你去网上搜,小别山高大壮,能出来不少东西。”
“操。”薛城瞪了宁安一眼,立即去抢陆亦温的手机,“我不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