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么节省的用法,都够包红英吃到出月子,毕竟那条鱼估计得有二十多斤。
对此,席宝很是无语,但因刚被太奶奶齐月教育过,她又没得机会再出去搞事,只能一边心疼着,一边委屈着。
明明齐月第一次带她出门时,还跟她许诺过,说今年四五月的,要带她去看各种花呢,现在就把这事给忘了。
而被送去公社食堂的那些将近两三百斤的鱼,好像也没立刻进社员的肚子里。
席宝有点好奇,便偷偷儿把精神力伸进了第一大队的食堂。
结果刚巧,食堂里正在商量怎么分鱼呢。
因为人口较多,所以西岐村人民公社底下,又分了四个生产大队,第一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是席国雄,也就是席宝爷爷的大哥。另外几个大队的队长,也尽都是村里较有威望的人,这大队长位置两三年一换,换来换去,一直还是那么些人。
除了各队的大队长、会计之外,还有一些统筹整个西岐公社的职位,但这个就是属于干部了,他们都是吃公家粮的,有从城里下放来的,也有太爷爷席洪波、太奶奶齐月这种特殊情况的。
此时出现在食堂里的这些人,他们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将影响到整个西岐公社的运营情况。
“我们弄来这么多鱼,基本是养不起来的,养瘦了还可惜。但只分几天就给吃光了,又太浪费,你们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合适?”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公社的总会计。
她只是初中毕业生,当时有风声说会强行安排知青下乡,所以她家里找了关系,让她提前工作,到西岐村来当会计。
这将近三百斤的鱼,对于饥荒年份的任何村子来说,都是一份难得的好补品。
只是,这些鱼是席宝太爷爷席洪波弄来的,而席洪波其实是整个西岐村人民公社的党委书记,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分大队。所以,虽然鱼暂时是放在了第一大队的食堂里,但实际上属于整个西岐公社。
“先称重吧,平均分给四个大队,至于分到鱼之后怎么弄,就是你们几个队长自己跟队员商量了。尽快处理好,我们这没有冷冻条件,又是春季,万一鱼死了太久,滋养出脏东西就不好了。”
席洪波说到。
这年头,即使是发着恶臭的坏肉,都不可能被扔掉,人们会想办法尽量弄干净,然后全部吃到肚子里。席洪波祖祖辈辈做大夫、当医生,知道坏肉吃下去很有可能会出事,所以对此比较注意。
第一大队队长是席洪波的大儿子,当然不会驳回他亲爸的意见,闷着嘴,从始至终不开口。
倒是第四大队的年轻队长犹豫了一下,问“我同意先分下来,不过,如果分出一部分来,单独补给大队里艰难的家庭,会不会不合适?”
席洪波叹了口气,“你都知道这么问了,还能不知道答案?”
“唉,有时候就是觉得,这种强制平分的方式有点……”那第四大队的队长也是叹气,“要是能跟以前一样……”
“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们也都知道,咱们西岐村因为曾经是红色根据地,所以才一直有优待。可我们不能带头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席洪波打断那人的话。
他正要再强调一下所谓的“原则”与底线,一个队员领着外人进来打断了会议。
席洪波脸僵了一下,不确定那人有没有听见刚刚的话,便先笑着迎上去,问“何干部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提前说声,我们给您准备点好饭菜招待啊。”
被席洪波热情问话的何干部,一脸严肃,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招待就不必了,那不合规定。我这次过来,是有个秘密命令要传达。”
现在快三月底了,生产队得赶着春种,没大事是不肯让人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