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以后就经常了。”阮时解见他神情,笑了下,“不试便不试,下次我们直接穿。走吧,看看你这几天的学习成果。”
樘华如释重负,忙跟着出去。
阮时解早准备好了纸笔,樘华坐在阮时解特地为他订做的书桌上,认认真真默下所学过的所有拼音。
他字仍算不得好看,同前两日相比却天差地别,进益甚大。
阮时解看一眼就知道他所有拼音都默对了,“干得不错,明天带你去吃饭。”
“多谢先生!”
阮时解换了几本新课本放到樘华面前,“这些是七八岁孩子学的课本,你今天先看一遍,我们从后天开始学习。”
“是!”
樘华照旧待满了四十五分钟才回去。
第二日一大早,他精神十足起来,先带小厮出去围湖跑了一圈,而后回来用饭。
饭后,他让余义上县城将他订的书买回来,自己则关在房里记诵新课本。
阮时解并未让樘华学英语,樘华所要掌握的也就是语文和数学,其余副科作为补充,看过就行,并不考察。
中午,余义将樘华定的三本书带了回来,樘华翻开看了看,开始苦读。有先前打的底子在,记诵起来并不难。
好不容易过完白天,樘华早早便在房间里等着,门一出现,他便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先生!”
“别急。”阮时解带他去更衣室,“我们换衣服,准备出去用饭。”
“换哪套,小西装么”
“嗯,等会我顺便帮你拍个照。”
这又是一句没听明白的话,樘华选择性忽视,高高兴兴地换好衣服出来。
只有四十五分钟,两人光换衣服拍照便用了将近十分钟。
樘华有些担心,“先生,来得及么”
“来得及。要是来不及,我们就不吃,明天回来家里吃。”
樘华点头,两人飞速下楼,阮时解开车出来。
樘华坐上副驾驶座后,笨拙地学习阮时解上次帮他系安全带的模样,自己将安全带扣上,侧过脸冲阮时解扬起一个略有些得意的笑容。
阮时解见他眉眼弯起,也跟着笑了笑,“坐好。”
樘华用力点头,背抵住座椅。
“我记得你上回说你不怕高”
樘华答:“我不怕,我爬过十二层的高塔。”
“我们今天也去个类似于高塔的地方吃饭,别紧张,等会跟着我就行。”
樘华期待又忐忑,阮时解花了七分钟,将车驶入一座大厦的地下车库。
“顶楼有家餐厅,是我们附近最高的餐厅,牛扒做得还不错。”阮时解带樘华进入电梯,按下关门键,“等会这东西会往上走,你可能不习惯,抓住这个栏杆会好一些。”
樘华立即伸出手紧紧攥住电梯那根供行动不便的人保持平衡的栏杆,眼睛盯着门边的按键,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我开始了”阮时解得到应答之后按下顶楼按键,怕他不习惯,阮时解特地伸出一只手在他后腰虚扶。
不适感乍然袭来,哪怕樘华早有准备,还是一个踉跄,脚下一软。
阮时解结实有力的手扶着他的手臂,“别怕。”
樘华抬起脸心有余悸地冲他笑笑。
不到一分钟,电梯到了顶楼,电梯门打开,露出空无一人的餐厅。
餐厅内灯光明亮,四面玻璃外是星星点点灯火,可以看见这座城市最温柔的夜景。
樘华小心翼翼将脚伸出来,阮时解问:“你想坐哪张桌子”
“哪张都可以么”
阮时解点头,为避免樘华紧张,他特地包场,今夜的客人只有他们两位。
樘华左看右看,最后艰难的选择了一张靠窗的大桌子,感慨道:“外面真明亮,点那么多灯,要多少钱呐”
阮时解道:“不用多少钱,许多灯还用太阳能,基本属于一劳永逸的清洁能源。”
樘华似懂非懂点点头,阮时解见他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樘华忽然觉得自己以后要学的东西可能非常多,他今日才学七八岁孩童学的东西,这里的人一直到三十多岁还在学,若等他慢慢学,他恐怕要学到须发皆白。
想到这里,樘华忽地打个抖。
阮时解敏锐察觉到,看了一眼窗户,问:“冷”
“不冷。”樘华察觉他想要关窗,忙补充了一句,“先生您莫关窗。”
“不关。”阮时解道:“你第一回来,还不熟悉,我帮你点了菜,等会你试试合不合口味。”
樘华信任地点点头。
阮时解早点好了菜,厨师应当掐着时间做好了,他在微信上通知对方,让对方送菜。
很快,一名穿着黄色制服,系着黑色围裙的侍者端着他们点的牛排上来,摆好菜礼貌地请他们慢用之后又退了下去。
诺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樘华左右看了眼,心里的紧张感放松了些。
他在阮时解的教导下,笨拙而认真地使用刀叉,阮时解一步一步示范。
樘华将好不容易切出来牛排放到嘴里,肉裹着浓郁酱汁,轻轻一咬,柔嫩的牛肉与酱汁瞬间在口中充盈,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嘴里食物咽下去之后,他朝阮时解扬起灿烂笑脸,“真好吃!”
阮时解见他脸上满足的神情,道:“好吃下次还带你来。”
樘华看看牛肉,忍不住小声问:“先生,这是不是很贵”
“嗯”阮时解再次听他提到价格,敏锐地看向他,“你缺钱了”
樘华点头,“我月银还未发下来,不知何时方发,现下银钱暂且够花,再过一段时间则未必,我想多存一些。先生,您有什么挣钱的法子么”
“你想要什么法子”
“就是挣钱容易一些,不太需要人抛头露面的法子。”
阮时解看他真的缺钱,问道:“你现在本金多少”
“没多少,大约五十两银子。”想了想,樘华又道:“我要是凑钱,向好友们借一借,应当能凑出四五百两来。”
“你现在住的地方,周围有什么土特产么”
这个樘华还真没怎么了解过,他努力想了想,最终道:“我们庄子上出产藕、鱼、稻米、腊鸡等物,瓜也产一些,要说附近村里的话,我见村里不少女娘在织绸布。”
阮时解先前只想考查他,听他一项项娓娓道来,当真有些惊讶,颔首夸赞:“观察力不错。”
“这样吧,我看你们大多数东西都是普通事物,应当不具备太多转卖的价值。你明天去打听一下你们那边产的绸布,看看是什么类型的布,要是绸布还不错,我教你个染色的法子,你买绸布,然后染色去卖。”
樘华完全没接触过这行,听阮时解这么说,他忙应下来,“我明天便带人去看看,先生,我们要把布染成什么色呐”
“先看过再说,到时候再看看你们那里什么染料比较便宜。”阮时解道:“一时急不来,慢慢谋划。”
两人吃饭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樘华一边说话一边抓紧时间吃,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阮时解见他吃完最后一块牛扒,教他用餐巾擦嘴,“你要是喜欢,我们下回再来。”
樘华点头,而后又道:“先生,若是您可去我们那便好了,韩家轩的鸡肉煲可是一绝,聚贤楼的葱烧海参亦是绝味,您若去,我便带您去尝尝。”
阮时解道:“说不定以后真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