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是这些。殿下说物尽其用,这些原本就是送给大人的。”福生将盒子一一打开,露出里面的宝剑,软甲,还有其他别的物件,然后轻咳了一声,“但是主子那件衣裳,还是请叶大人还给咱家吧。”
叶澄这下真是不明白了。
以季芳泽现在的身份,一件衣服,他能穿上三两次都算多了。一件别人穿过的,没什么皇子印记的常服,也值得专门让人过来要
叶澄无语片刻。
好在那件衣服也洗干净收好了,叶澄找出来,给了福生。
……
季芳泽的院子里,宫人比寻常多了几个。他平常喜欢清静,院子里本就静谧,如今更是个个凝神屏气,不敢弄出一点稍大的动静来。
屋里,季芳泽坐在软塌上,对面坐着一位宫装女子。
说起来,她年纪不小了,岁月却格外眷顾她,和季芳泽相似的脸上光滑细腻,五官极美,举止自有一番雍容气度。
皇帝夜里说第二天要过来,但是他实在没挤出时间,过来的人选便换成了皇后。
皇后坐下来,倒也开口没问叶松寒的事,只是仔细问了季芳泽最近的饮食,有没有哪里不松快不舒坦。
母子说着话,皇后的视线从屋内转过,问道:“怎么不见你身边的福生”
季芳泽平静道:“儿臣让他去办点事。”
说着话,福生从外面回来了。他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些面孔,本来是打算待会儿再去见殿下,但皇后刚才问起,站在屋门口的大宫女瞥见他的身影,便示意他来回话。
“手里拿的什么,过来给本宫看看。”
福生背上瞬间出了一层汗,见季芳泽不说话,便将手里的匣子交给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皇后打开,翻了翻:“这就是叫你父皇夜不能寐的那一件又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一件旧衣服,还大费周折地要回来。”
季芳泽没说话。
“你父皇昨夜跟我念叨这件事,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皇后放下那件衣服,挥手让人把那件衣服拿下去,“阿娘的狸奴,也长大了。”
皇后轻声问:“你是喜欢年轻俊秀的公子,还是说,只喜欢这一个。”
这里的人,俱是心腹中的心腹,说什么也不怕的。
季芳泽轻声道:“儿臣那日见他从云霄来,方知什么叫‘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皇后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想的这世上有男子正经成婚,也有各成家室,互不相碍的。”
季芳泽:“既是心中所恋,自然要名正言顺。”
皇后闭了一下眼睛,揉揉额头,面露疲态:“你对叶松寒了解多少呢他人品如何家中可有妻室”
季芳泽平静道:“他尚未婚配。”
“可问题就在这儿。这样的人品家世,他今年二十有四,却还未婚配,甚至没有定下来的人选。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皇后轻声道,“这样的人,他不是心里有人了,就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瑕疵。你觉得他是哪一种”
季芳泽没说话。
“在母后看来,他是前一种。”皇后喝了口茶水,继续道,“叶松寒这个人,母后虽然身处后宫,却也知道他的名字。你父皇那时候对他赞不绝口。但本宫对他印象深刻,是另一件事。”
“当年弱冠折桂,打马游金街,半城闺秀都倾心。”皇后平静道,“你端王叔家的依兰郡主,最矜持傲气不过,琼林宴上远远看了叶松寒一眼,就闹着非君不嫁。端王妃就这么一个心肝女儿,拧不过,只好跑到宫里来求赐婚。叶家拒了皇帝的赐婚,因为叶松寒已有婚约。”
皇后看了一眼季芳泽紧握的手:“后来,他那位未婚妻似乎是去世了。此后再未听说叶家议亲。你可曾听说过,这世间有丈夫为妻子守节更何况是未过门的妻子。叶松寒定然对他那位早逝的未婚妻感情极深。”
见季芳泽面色苍白,皇后心间刺痛,但这些话,她不得不说。
若季芳泽喜欢的是别的什么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叶松寒。
先不提叶家的家世门风,单说叶松寒的性子,也不是一道圣旨就能老老实实把人圈起来的。到时候,伤心的还是她的狸奴。
皇后轻声问:“纵然如此,狸奴,你还是心里想要他吗”
季芳泽微低了头,转着腕间的一串佛珠:“他既无婚配,就是天给我机会。若不试试,我怎能甘心。”
皇后看着季芳泽此刻的神情,眼眶微酸,就笑了:“好。阿娘给我们狸奴想办法。”
你从来不找阿娘要什么,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心上人,阿娘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季芳泽猛地抬起了头:“母后,我不要您和父皇插手这件事!”
皇后摸着季芳泽的头,柔声道:“阿娘不会逼他的。阿娘只是让他来为你讲经义,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芳泽: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制定方略,小心引诱。
皇后:儿砸放心,母后想尽办法,也一定让你如愿!
叶澄:……你们不要这样,其实我真的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