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王小树的家中,沈浮白走出一身汗,需要酣畅淋漓洗个澡。
谢迟安说“桶在门后,井在屋外,自己去打。”
生活方式很原始。
姜珩让沈浮白进屋休息,他去打水。
沈浮白也有点累了,点点头,去卧室打开日光灯谢天谢地,这里还没有原始到需要点蜡烛照明。
没一会儿姜珩端着水盆进来。山里的井水清澈干净,沈浮白洗完脸,擦干净身体,坐在炕上泡脚。
条件有限,没脱衣服,就粗略地清理一遍。姜珩等他洗完出去换水,自己也洗漱完。
晚上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沈浮白刷了刷手机,没信号,什么也不能干。
“这地方可真糟糕。”沈浮白叹气。
环境倒是其次,这里的村民不管表面上再热情,态度总是有些奇怪。氛围让人很不安。
而且现在这情况,明显是剧组走错路了。剧组早就和当地人联系好要取景拍摄,但今天徐导很村长说这事时,村长却表现得毫不知情。
意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沈浮白下巴抵在姜珩肩上,眯起眼睛“心累。”他看了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与忙里忙外的妇女,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触动。
姜珩轻声“累就睡觉。”
“嗯。晚安。”沈浮白亲了他一下,拉起被子躺下。
这个夜晚,两人依然没有睡着。
山里凉快,不至于热得睡不着觉。
可山里蚊子多。
在忍受了许久的蚊子嗡嗡声后,沈浮白终于受不了,起身开灯,踩着拖鞋去行李箱里翻找杀虫剂和花露水。
杀虫剂不能用,喷了房间里一股味儿,人也不能待。也怪他白天打扫房间打扫到失智,竟然忘了喷杀虫剂。
沈浮白找花露水的动静惊醒了姜珩。姜珩半眯着眼,坐起身,适应室内的灯光“浮白”
“我在找花露水。”沈浮白背对他蹲地上,在行李箱里面疯狂寻找,“你醒了醒了起来打蚊子。它太可恶了,我要杀了它。”
姜珩打了个呵欠,被迫爬起来杀死蚊子。
蚊子就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灯一关,它在你耳边旋转跳跃大声歌唱。灯开了,它瞬间躲得无影无踪,就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姜珩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一只害羞的小姑娘。
而沈浮白却眼尖地看到一只凶残的泼妇。
他翻找的动作一顿。
他看见了一只棕色的,丑陋的,巨大的,小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沈浮白吓得飞快退回床上缩进姜珩怀里,娇弱的身躯瑟瑟发抖。
姜珩一脸紧张“怎么了”
“蟑蟑蟑蟑螂”沈浮白颤着身子,伸出手比划,“它个头有那么大”
沈浮白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西红柿怕黑怕蟑螂。南方蟑螂和北方蟑螂完全不一样,山里的更与山外的不一样。他从没见过那么大的,简直要成精了。
姜珩神情严肃“在哪儿”
“那,那儿。”沈浮白颤巍巍指着。
“没看见啊。”姜珩保持镇定,视线冷静地搜索着蟑螂的坐标。
沈浮白扑姜珩怀里嘤嘤嘤:“就在那边珩珩打它”
话音刚落,一只棕色蟑螂震动翅膀,瞬间从眼前飞过。
姜珩再也装不下去,吓得花容失色,跟着沈浮白一起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也怕蟑螂啊啊啊
沈浮白害怕“它还会飞”
姜珩更害怕“我看见了”
两人在一起抱头痛哭。
啪
世界安静了。
谢迟安站在门口,拖鞋毫不留情地碾碎脚下的蟑螂,漠然地看他们“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浮白和姜珩还保持着拥抱的状态,一齐看向门口的少年。
这一刻,谢迟安在他们眼中宛如救世主降临。
他俩后知后觉地分开,轻咳一声,恢复正色。
姜珩“谢谢你,圣母玛利亚。”
沈浮白“谢谢你,耶稣基督。”
谢迟安面无表情道“如果你们再打扰我睡觉,我就把你们钉在十字架上受难。”
然后怦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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