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翕不认识别人但认得莫诚啊。
然而,她还没来的及说话, 就被人拿剑抵了脖子。
冰冷的利刃紧贴着皮肤, 桓翕身体瞬间僵硬住。
很久, 才哆嗦发出一点声音,“你们”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她一动不敢动, 只能用两只眼睛去瞧前面那些人。
为首的男人, 身材高大,体态雄健, 骨骼丰匀。
更生着一张俊美异常的脸, 叫人见之忘语。
桓翕愣愣看了好几秒钟。
但他又气势摄人,神情冷淡。
桓翕听见拿剑指着她脖子的人,对着那男人说:
“大人, 比人如何处理”
在桓翕听来就是问杀不杀的意思。
她手心出了冷汗, 哭都哭不出来, 只觉自己倒霉, 她好像撞见不该见的事了。
桓翕心里慌得不行, 硬生生绷住了。
咽了下口水, 回头, 佯作淡定叫了一声:“莫大人”
其余人看向莫诚, “莫大人认识此人”
莫诚也没想到桓翕居然会在这里,心中不觉警惕起来, 开始怀疑之前那次是不是也是阴谋
“大都护。”而莫诚看向了楼骁。
他右手握着配在腰间的利剑,大拇指推了推未出剑鞘,意思不言而喻。
莫诚觉得还是杀了了事, 他们这次行动本就十分秘密,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楼骁直直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有一种压迫让人胆寒的气势。
那双勾魂摄魄又冰冷似寒潭的眼眸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情绪看着桓翕。
桓翕形容不出来那种被人盯上的感受,只是身体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汗毛根根竖起,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楼骁大步上前,兀地弯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桓翕的下颌。
致使她被迫抬头。
修长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慢慢收紧,似乎手下的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东西。
桓翕已经没空去看那人眼睛里是一种什么样的肃杀情绪,她生平头一次这样恐惧,睁着眼睛,眼泪珠颗颗流下来都不知道。
“疼,松开。”她咬着牙声音有些模糊糊。
片刻后,楼骁略一皱眉然后松开手,转过背去,淡淡吩咐:“将人带上。”
楼骁发了话,无人敢置喙。
桓翕完全体会到那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
后知后觉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之前才养好的伤这一下掉下来又划了一身,实在不走运。
还因为今日出门,特地换了一身明黄色的衣裙,是邺城这边的样式,对襟窄袖,齐腰带,袖口领口都绣了一种花的花纹。头上梳的是垂髻,别了一根簪子,很是漂亮。
因摔下来头发都半散开,之前又丢了发簪,方才又哭了,桓翕略有狼狈。
楼骁发话带上桓翕,就有两个人来拉着她,将她带在后面。
桓翕才注意到原来这十余人中还有一个女人,应该是所有人都是穿黑色衣服裙子一开始就没发现。
然虽是个女人,但对方非常冷酷无情,甚至准备用绳子将桓翕绑起来。
还是莫诚看见阻止了,说:“她不会功夫,不用绑。”主要是大都护并没有绑人的意思。
“可是,这是这人身份不明,如何能掉以轻心。”女人道。
莫诚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如果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飞翼师就不用存在了。”
“属下知错。”这个叫蓝未雪的女人一拱手,开口道歉。
莫诚摆摆手,又看了桓翕一眼,才转身去了前面。
桓翕默默没说话,她用一根束带将头发半绑起来,不至于太乱。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着像是一个地山洞,有长长一条路,还十分宽泛,可容数十人一同走,脚下长着荒芜的野草,湿润,更有许多凹凸的石头。
桓翕掉下来的地方,楼骁叫人过去查看,发现是另一条路的斜面有一个洞。
他们并没有在此时盘问桓翕,没耽搁多久就继续上路了。
桓翕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能一直跟着走,走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悄悄拉了一下莫诚的衣服,小声问:“莫大人,这里是哪里”
莫诚顿了顿,然后笑说:“夫人不知道”
桓翕摇头。
莫诚一双眼睛落在她脸上,细细探究,“夫人不知道,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桓翕抿唇,闭了闭眼又睁开,镇定道:“福灵寺,我来福灵寺上香,之后去后山看猴子,不小心失足掉了下来。”
“这样么”莫诚捏了捏虎口,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大家继续往前走。
那个叫蓝未雪的女人对桓翕的敌意似乎非常大。
一路捏着桓翕的手腕,时而低声警告让她“老实点”
桓翕拼命在心里念不碰上才忍住了没骂人,但可想而知心情很不愉,一路冷着脸再不做声。
知道桓翕的脚都有些开始隐隐作痛,他们才走出了山洞。
瞬间,光线强烈起来。
桓翕的一边手掌在流血,是摔下来的时候被擦破的,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伤口被她捏得血已经凝固,皮肉翻飞,有些吓人。
疼得很,但现在不是叫唤的时候。
“大人,到了。”莫诚对楼骁说。
楼骁略一颔首,道:“整装,一刻钟后准备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