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她穿入的这具身体,妥妥滴大萝莉,周围的人都拿她当小毛丫头,渐渐地她也入了戏,真把自己当小毛丫头。
还有卢南樵,每次见他都端足领导范儿,这次破功了。
甘露眼珠滴溜溜一转,决定把装傻进行到底,提都不提刚才的尴尬事,迅速坐回自己的位子,转移话题:
“卢主任,车到站了,我跟我爸还要去走亲戚……咱回头公社见。”
卢南樵深呼吸,再深呼吸,让不可言说地部位平缓下来,让脸上可疑的红也平缓下来。
他是公社干部,知青领袖,绝不能因为一个小毛丫头的撩拨,当众出糗!
一个装傻,一个以为对方傻,将错就错之下,尴尬奇迹般消失。
两人各自起身,随着拥挤的人群下车。
车站出口处,杂声沸腾。
甘大海拎着一只大竹筐,对着卢南樵千恩万谢,一旁的朱一飞满脸不耐烦,又去寻甘露的麻烦。
“小丫头,你挺有本事的啊,这就勾搭上领导了”
“管你屁事!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勾搭领导了自己是大尾巴蛆,就觉得全世界都是粪坑,龌龊小人!滚远点,别烦我!”
朱一飞瘟怒,瞪着眼威胁她:
“臭丫头!卢南樵在公社待不了几天了,你就是抱了他的大腿,也嚣张不了几天,迟早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甘露呵呵,马上告刁状:
“小卢主任,朱干事说你在公社得意不了几天了,要等你走了收拾我。”
朱一飞急眼,矢口否认:
“卢主任,你别听这臭丫头满嘴胡喷,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叔叔的意思”
卢南樵冷了脸,肃杀之气弥漫。
他再年轻,也是白云公社革委会主任,朱克文的顶头上司,朱一飞这种小杂鱼,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朱一飞敢出言不逊,倒霉的不止是他自己,此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跟在那个叫周洲的小助理身后,不敢再吭声了。
在客车上,他敢出言调戏甘露,是看她人长得水灵,穿戴又像村姑,手贱无聊想寻个乐子。
如果事先就知道她是芦庄生产大队支书的女儿,他未必会如此,就算还想搭讪,起码态度会端正起来。
他开了个“头”,却管不了“尾”,事态一再朝着失控发展,彻底跟甘大海闹僵了不算,还惹了卢南樵。
而这一趟沪城之行,他可是有求于人,必须靠卢南樵帮忙才行。
沪城车站大门外,甘露怼退这头恶狗,长舒一口气。
姓朱的狐假虎威,却色厉内荏,心有忌惮,只要卢南樵在白云公社待一天,他就一天不敢对自己不利。
以后的事嘛,以后再说。
说不定那叔侄俩坏事做尽,先一步遭报应了呢
甘露蔫坏地笑,丝毫没察觉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她已经把卢南樵当成了大腿,想抱就抱。
那一边,卢南樵陪着沙雕爹打了半响太极,硬是没从他嘴里挖出多少有用信息,尤其是关于“亲戚”的那部分,只说是个多年不走动的远亲。
哄鬼呢
多年不走动了,你突然又走动还带了够再娶一房媳妇的厚礼
事出反常,必有古怪。
卢南樵打从父女俩一上车,就心有疑惑,甘露的人小鬼大他早有领教,想着从看似憨厚的甘大海下手,还撞上铁口葫芦。
甘大海心里有鬼,不敢多呆,忙不迭地想走:
“小卢主任,我这就带着露露过去了,咱回头公社见。”
卢南樵想了想,从上衣兜上摘下钢笔,在甘露手心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叮嘱她:
“小丫头,沪城不比在村里,遇到什么困难,记得打这个电话找我。”
金属笔尖微凉,轻轻滑过甘露的掌心,酥而痒的触觉,让她浑身微微颤栗,不知不觉就找回了前世熟女肖想鲜肉的美妙记忆。
一直到岔路口分开许久,她还念念兹兹地回味。
低头看掌心,零二一的区号稀松寻常,五位数的电话号码,五二零幺零,却显示了这年代电话的罕见。
卢南樵也不知是何方人物,不但能搞得到紧俏物资,家里还有专用电话。
甘露默默记下号码,紧跟在沙雕爹身后,开始在偌大的沪城“找亲戚”。
不知道是卢南樵乌鸦嘴,还是支书爹太沙雕,甘露很快遇到麻烦:
迷路了!!
无论傻爹怎么卖力回想,都找不到记忆中通往姐姐家的那条青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