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行,这么快就学会黑市交易了,也不怕被人骗。”
“小卢主任,我觉得吧,你应该替那些打算骗我的人担心,凭我的智商,谁骗谁还指不定呢。”
卢南樵气她自吹自擂,弹了她个脑袋嘣,旁边的营业员也笑了:
“小姑娘有胆色,挂历要不要买一本”
甘露心动。
家里只有一本老皇历,皱巴巴,脏兮兮,眼看过新年了,买本挂历挺不错。
这时候的图案清一色红色宣传画,甘露觉悟低,不稀饭,选了一副伟人诗词书法。
字体遒劲飘逸,纸张温润厚实,靠两侧钻了两个圆孔,穿了塑圈,摆在案桌上小小一排,不扎眼,不辣眼。
她还问营业员:“大姐,哪儿有卖绘画材料的”
“四楼最西边,笔墨纸砚都有卖。”
甘露道了谢,噔噔上楼。
国画颜料果然有,水彩、水粉、油画颜料也有,但都换了革命化名称,与封糟、资狗划清界限。
各类红色宣传画都需要画手,有画手,就有画具、工具、耗材出售。
甘露先入手三套画笔,大中小型号齐全,又入手四套颜料,两卷宣纸,百米长的那种,一卷生宣一卷熟宣。
卢南樵看得发懵,问甘露:
“你……懂绘画在哪儿学的”
“雕虫小技,还用得着正经学我从小喜欢看小人书,没事就拿铅笔画着玩,比那画家画得还好看……”
甘露吹嘘。
真相是她穿剧前热爱动漫、手办,仗着有幼儿园的美术功底,涂鸦“少年漫”,稀里糊涂还签约了,网站出价500/p,一周出画稿40p。
她断断续续画了三年,人气暴涨,顺利结集出版,动漫、周边制作还在洽谈中,人就穿剧了。
买这些画材回去,闲着没事练练手,好歹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呀,艺多不压身嘛。
这年月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连小说都找不着一本,只能自己动手丰富文娱生活。
此外,还能给她即将出笼的新衣服手绘。
颜料里加点料,保证不褪色。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便宜,便宜啊!
廉价地跟大白菜一样,不多买点觉得亏。
像那种国民铅笔,红星牌,一毛钱能买五支,甘露从hb到4b全部型号配齐,买了十套。
国民墨水,英雄;国民墨汁,一得阁,全部来一套顶配。
毛毡,来一卷,回家大小自己裁。
大半个钟头的时间,甘露买买买,爽歪歪。
可怜的卢南樵,瞬间从毛呢笔挺的青年干部,沦为头发支棱着的“苦力”,帮下属小社员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提兜,囧爆了。
甘露昂首挺胸走在前,继续shopping。
经过床上用品专柜的时候,甘露下意识膈应,想起昨天姜文松勾上的那个姑娘,气鼓鼓地给卢南樵说了一遍,声讨:
“那个姓姜的,说他喜欢摄影,拐了人家姑娘回去,真就只为了拍照”
卢南樵嗤笑:“他喜欢摄影是真的,拐了漂亮姑娘回去,拍照只是前戏,后边还有肉戏,像你说的那个姑娘,眼皮子浅,是最好打发的,买个四件套,再买块手表就够了。”
甘露惊讶:“那要是不好打发的呢”
“调岗,提干,入党,选优,招工,返城,上大学……门道很多,只要姑娘长得够漂亮,他们那一伙人有的是损招。”
“一伙人!”
“不错,一伙人。”
卢南樵说得平淡,甘露却倒吸一口冷气,这话的龌龊内涵,她不敢深想。
这个姜文松不止下流,简直……简直了!
“他这是流氓罪,没人告的吗!”
卢南樵轻笑:“昨天你见到的那个漂亮姑娘,拿到四件套,拿到手表,拿到那伙人给的好处以后,会不会去告他们能不能告赢他们”
甘露哑然。
“姜文松下流归下流,都是利诱,很少硬来,他又有后台,被祸祸了的姑娘虽然多,各取所需,你情我愿,大家也没辙。”
甘露冷嗤:“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早晚有报应!”
卢南樵认真提醒她:“小丫头,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看到好东西,别眼馋,别贪心,要懂得适可而止。”
一边说,一边还晃晃手里的提兜,警告之意了然。
甘露呵呵,狡辩:
“这些东西都是我爸让买的,还有不少是给村里人捎的,你别瞎猜疑……我可是好姑娘。”
卢南樵也呵呵:“那还愣着干嘛继续买吧。”
甘露甩甩头,抛开姜文松这种龌龊小人带来的负能量,继续往前边柜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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