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阮棠不信他。
她是个万事为自己考虑的人,她见过了太多的主人将家妓送人,其中不乏有孕在身者,她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情场之上的冷暖她已冷眼看遍,所以她不奢求真情,她只要宠爱。
既然晋王不能给她真情,亦不能给她宠爱,她便只有另寻出路。
陆恒迟疑片刻,问道:“你喜欢拓跋弘”
阮棠咬着唇点点头。
“阮棠,”他温热的掌心抚摸着她的头,声音缓缓有力,“拓跋弘不是好归宿。”
“他是质子。”
此时的拓跋弘,正在营帐之中运着内功驱逐寒毒。
冬日渐近,他身上的寒冷之气越发流溢,冰冷着每一寸肌肤,他不得不运起小周天来奔腾血脉,获得暂时的抚慰。
他半垂着眸,长睫羽扇一般遮下,削薄的唇和苍白的面色融为一体,浓黑的眉是苍白面容上的唯一异色。
他听得帐外有急促的脚步声,遂收了功,举目望去。
阮棠出现在他眼帘中,她小鹿般的眼含着急切,见到他,她便奔上前来,跪在地上问道:“公子,阮棠给你暖床好不好”
她知道他是质子,他大约一生都不再回国,没办法给她富贵腾达的日子,但她直觉他会对自己很好。
她注视着他,他漆黑的眼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掩下去。
他总是这样冷冷的,阮棠的希望渐渐渺茫,她含着泪站起身,轻声道了声“打扰了”转身欲走。
“阮棠,”她听得身后的公子声音如同雪花一般轻而冷的落下,“我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