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这信……是有什么问题吗”
芷夏见姜荺娘那般气恼, 颇有些不安。
姜荺娘扫了她一眼,问道:“这信是从何处来的”
芷夏道:“姑娘, 这信也是角门婆子收来的,前些时候含胭斋的信不都是从那里拿的”
那婆子一向都是拿人钱财办的事情, 是以芷夏也没有多想。
姜荺娘叫芷夏收拾了碎片扔到香炉里去,想叫芷夏往后不要再从婆子那里收信来, 却又怕错过府外人的联系。
“罢了,往后就当做没有看见。”姜荺娘说道。
芷夏见她自顾自嘀咕着,也不敢多问, 只收拾干净了, 随即提醒她待会儿要去薛老太太那里请安的事情。
姜荺娘这才把庄锦虞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待她见过薛老太太之后, 薛老太太便对她道:“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往后该多多走动,我会替你做主, 将你许一个合适的人家。”
姜荺娘一听她提起这话, 便有些为难道:“若我当真不想嫁人呢”
薛老太太冷笑了一声, 道:“那就剃成个秃子再说。”
姜荺娘见自己一提这个话题, 对方便不高兴,便也打消了心思。
若她孤家寡人也就罢了,可如今至少还有个老太太心里疼她,她哪里舍得让她老人家为自己伤心。
姜荺娘仔细思虑一番,想这问题既然不能回避,索性就正面面对, 将它解决了也就罢了。
然而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却不是考虑她清白的问题。
而是……
姜荺娘略有些心虚地捏着衣摆。
而是要将她与那庄锦虞的孽缘先了断了才行。
说起来姜荺娘也觉得纳罕。
这庄锦虞原也是个尊贵人,该是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少,即便是那些漂亮的女孩,他也是可以任意挑选的。
偏就是与她有了诸多纠缠。
姜荺娘先在自己身上找寻一遍原因。
究其源头,还不都是她流年不利,总遇到事情,还偏巧被他频繁撞见。
遇见次数多了,自然难免被他记得了。
然而她当下回到了薛家,只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也不去回应于他,久而久之,他自然也该淡忘了她。
姜荺娘得出这么个结论来,顿时心安。
薛老太太见她频频走神,便拍她一下,道:“你可别给我憋什么坏主意来!”
姜荺娘回过神来,笑说:“哪里敢,我只是在想,我这样的到底能匹配什么样的人家,总得寻个合自己心意的才是嘛……”
薛老太太见她不再犟这件事情,顿时也缓了表情。
她想起府里一些人的闲话,说她偏心姜荺娘,她也无可否认,谁叫这姑娘是真的乖,从不叫人操心。
最重要的是,每每想到姜荺娘孤弱的身份,薛老太太便会忍不住自责,想要多弥补她几分。
与薛老太太达成了一致,姜荺娘也就不再抗拒嫁人的事情。
闲暇几日下来,她便再没有理睬过庄锦虞派人送来的信件。
后来她也没见对方有所动作,只当他终于没了耐性。
岂料这日,府里直接来了个客人,说来找她。
“听说是三福楼的老板,姓柳。”芷夏说道。
姜荺娘听得这话,叫芷夏将人领来。
待她与那人见了面,见对方果真就是柳琴。
“怎么,你有什么急事,竟直接来府里寻我”姜荺娘问她。
柳琴轻咳一声,面上略有几分尴尬。
“那日真是对不住……”
柳琴解释了一顿,只说那日庄锦虞早就看出了姜荺娘的身份,后来又逼着柳琴说了真话,柳琴顶不住压力,便全都说了出去。
姜荺娘想原本就是柳琴帮她,后来为了自保供出了她也无可厚非。
况且以庄锦虞那一肚子坏水,柳琴说不说只怕都是一样。
“你放心吧,这事情都过去了,往后咱们也不必再提了。”姜荺娘与她说道。
柳琴点了点头,却递来一个螺钿漆盒。
见姜荺娘不解的神情,柳琴便低声道:“那……那瑾王殿下说要见姑娘你。”
姜荺娘一听到庄锦虞便登时表情凝固。
“我这几日在家里出行都难,只怕见不得他……”姜荺娘低声说道。
柳琴道:“横竖我也只是带个话的,总之姑娘自己决定便好了。”
她似丢下了个烫手的山芋一般,便匆匆离开了薛府。
芷夏见那盒子精致,有些好奇道:“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姑娘不打开来看看”
姜荺娘迟疑地将盒子打开,然而她才看了一眼,便又飞快地将盖子压上了。
芷夏才探了个头,什么都没看见,便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