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吕府的”问了半天没有得到侍女的回答, 刘元的目光扫向吕家的人, 问着吕泽的夫人, 人都是谁家的
吕泽的夫人摇了摇头, “并不是。”
“那么这是谁家的侍女, 所谓的太子殿下出了事, 说出口的话, 我问她是出了什么事却不答谁家的人如此没有规矩”
刘元得知不是吕家的,因此也就不客气了,直问是哪家的人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出一句, 再问却又不作声了。
因着刘元的不善, 侍女连忙地解释道“我, 我不是不说,太子殿下,她想侮辱我们女郎。”
“放肆。”吕老夫人第个站了起来大喝一声, 刘元却是不紧不慢地问道“外祖母不必动怒。既然说我们太子殿下做下了这样的事,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比起吕老夫人的勃然大怒, 刘元反倒是一点都不急,就是吕媭也显得有些心急地唤道“元儿”
显然并不同意刘元这样的处理的方式,若是此事坐实了, 刘盈若行了不轨之事, 于刘盈并非好事。
“我让盈儿来就是想让盈儿长长见识的, 什么事都只有经历过了才会真正的长记性。舅母往前院去,让舅父把人叫上,事情闹出来了, 今日来吕家喝喜酒的人都听着了风言风语,却是不必让他们小心打听,直接让人都听了就是。另外,去请廷尉来,要是太子当真敢做出不轨之事,依着大汉的律法,太子也讨不了好。”
听着刘元的安排,本来还想把事情往小里摁住,不愿意传出去的吕家人,就是吕老夫人也没能忍住地唤了一声殿下。
显然并不认同刘元所为,刘元却与阿花道“去。”
阿花的动作快,刘元的吩咐也是不打折扣也要执行的,“另外,封闭吕府,从现在开始,在廷尉府没有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前,任何人不得出入吕府半步。”
“府上的人也不少,此事就烦劳舅母了。”刘元的要求也得吕家配合,吕泽的夫人看向吕老夫人。
“若是外祖母和舅母有难处,我可以另想办法。”时间不等人,刘元一点都不想含糊,因而看着吕老夫人的目光也是透着坚定。
对吕家来说,刘盈和刘元是最重要的人,刘盈的名声他们想要护着,可是刘元却似乎想把事情往大里闹,叫他们拿不准,可是刘元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说不配合。
万一不配合不仅坑了刘盈还把刘元给坑了,那该如何是好
“去,让人将各门都锁了,让人看护起来,从现在开始,事情没弄清楚前,谁也不许离开吕家。”吕老夫人也是果断的人,眼看刘元有条不紊的下令,显然是心有成算的。
刘元听着吕老夫人的话,与吕老夫人福了福身,“谢外祖母。”
到了吕家来喝喜酒,结果这喜酒喝着喝着闹出事情来,满门的宾客都是吕家的亲朋好友,却因刘盈而闹出事来,注定了这场喜宴不可能高兴到最后了。
“殿下。”也在这个时候,一个内侍急急地跑了来,跑得气喘吁吁的,冲着刘元道“出事了殿下。”
刘元看着内侍道“走吧。”
走过去的时候瞥过那一位侍女,刘元的眼中尽是讥讽,但再也没有旁的话。
“殿下,太子殿下。”内侍是好不容易才喘匀了一口气,急急地想跟刘元说个清楚,刘元道“领路。”
内侍总还是有点眼色的,看着刘元还有身后一个个并不好的脸色,因而与刘元作了一揖,在前面为刘元领路,刘元冲着一旁的八彩吩咐道“将侍女拎上,别一会儿找不着人了。”
侍女想往人群中闪入,可是刘元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在她想跑的时候吩咐了,八彩立刻伸手将人拎了过来,冷声地道“殿下没有吩咐,你想往哪里去”
对啊,你想跑哪儿去谁会让你跑别作梦了
侍女颤颤地道“我,我只是想回我家夫人那儿。”
“之前问你是哪家的既然不急着答,眼下也不急着回去,等事情弄清楚了,该让你回去自然会让你回去的,不要急。”宛映接过话提了一句,八彩提着人,话不会说得堵人,宛映只好出声了。
而此时他们所到之处早就堵满了人,而且屋里传来一阵哭声,听着声音倒是不错。
“公主殿下。”此处虽然是内宅,但是那么大一声尖叫声,不少人都来了,虽然没有进去,却也守在外面,见着刘元一行人走来,纷纷与刘元见礼。
“将所有的门都打开。”刘元抬手让他们不必多礼,而她也吩咐下去,她带的人立刻上去将门打开了,也叫人一眼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刘盈跽坐于一旁,脸上泛着红潮,而一旁的一个女郎就在离刘盈不远的地方抽泣着,感觉着门被打开了,女郎似是受了惊恨不得缩成一团。
刘元走了进去,刘盈惊慌地冲着刘元唤道“阿姐。”
一旁一个妇人也冲了出来抱住女郎,“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母亲。”那一位女郎哭着唤着,扑入妇人的怀里那叫一个伤心的啊。
刘元道“屋里的东西任何人不许动,诸位在外面都看着,就不用进来了,很快事情就能弄清楚。”
面对刘元的强势,慢慢行来的人,想要走进来的脚,全都缩了回去。
“你把人家女郎强了”刘元吩咐完后,低着头即问刘盈,刘盈连连摆手道“阿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那你是准备用强的”刘元再一问,吓得再摇头,“不是,阿姐我没有,真的没有。”
“太子殿下是敢做不敢当吗你与我女儿共处一事,你说你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女郎脸皮薄,有什么话不敢说,倒是那一位夫人气愤在大喊,好似不满极了刘盈的说法。
“看他们衣冠整齐的,夫人不曾亲眼见到事情的发生,两位当事人,我问我的弟弟,你也可以问的女儿。只是问问而已,你用不着大惊小怪,更不必担心我们刘家的人做了事会不认账。毕竟我还请了廷尉来,你是不想问,且可等廷尉来了,让他当着大家的面,把话都问清楚。”
刘元面对妇人想要先声夺人,却一点都不急,只是安抚的让对方也不必着急。
妇人没想到刘元了竟然会那么稳,对于妇人的暗指既是不否认,当然也不会承认。
“母亲,别说了,别说了,女儿不活了。”女郎听着刘元的话哭得喊着不活了,妇人连忙地道“傻孩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那么多的人在,难道还能由着公主殿下颠倒是非”
刘元朝着刘盈道“知道什么叫一哭二闹三上吊吗这就是。”
本来刘盈的情绪是极不好的,结果被刘元了指着一看,脸上一僵,本来哭着喊着十分难过的母女动作也是一僵。
“也罢,查案的事是廷尉府的事,你不想说,那就等廷尉来了我们再说。”刘元随意地坐下,与刘盈相临,然后闭目养着神,这完全等着的态度,倒是有人轻声地唤道“殿下何必将事情闹得那么大。”
本来十分温和的刘元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向那人,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依你所见,有人暗指太子对女子行不轨之事,事情很小是我有意闹大,闹得人尽皆知”
刘元不善的一问,那想着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都一顿,随后忙与刘元作一揖道“臣并非此意。”
“一国太子的名声在你看来是小事。约法四章中,奸、淫、妇女者斩。”刘元又提起了约法四章,那是大汉眼下律法的最根本,萧何虽然带人修改了律法,弄成了九章,却也是以此为根本。
“一个不能以身作则,敢对女郎不轨的太子,足以废之。”没有人能想到如此的话竟然出自刘元之口,直接就说上连太子都可以废了,事情还真是越闹越大。
“所以,太子最好是没有做,否则”刘元转过了头朝着刘盈冷洌的一笑,刘盈打了一个冷颤,他绝对的相信刘元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他真的敢做出强抢女郎的事来,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就是刘元。
“殿下。”吕家的人听到刘元的话几乎都要疯了,刘元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不是疯了
疯,刘元是没有疯的,对于吕家那着急的样子,刘元好似没有看到,冲着一旁的女郎道“你想清楚了,离廷尉到来还有些时间,这件事,太子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拉上太子的人,也得给天下一个代价,否则没有人会放过你。”
冲着女郎笑了笑,吓得女郎一个激灵,她相信刘元方才说的事绝对会发生,那么,现在她要怎么办要该怎么办
“殿下,廷尉来了。”席寒是在外面等着,见到尤钧是三二下的将情况与尤钧说清楚,阿花只负责请人,事情的经过就得有人与尤钧说明白。
尤钧就这样走进来,与刘元作一揖,也与刘盈见礼,刘元道“好了,现在廷尉来了。交给你了。”
“诺。”阿花虽然没有说仔细,只道是与刘盈有关,尤钧二话不说地冲了过来,一进来就听到刘元将事情都要交给他来问的意思,立刻应下了。
作为太子,若是当真在吕家,刘盈的外祖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刘盈的名声定会受损,要是再叫人参上一参,太子之位也可以会丢了。
因此尤钧也不敢轻视,得了刘元给的问案的权利,与刘盈作一揖,然后朝着一旁方才说着想死的女郎问道“太子殿下与这位女郎,何人将事情的经过说起来”
两位当事人,经过总要有人出来说的,想扣刘盈一顶对女眷不轨的罪名,总该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脑补什么的,对于已经寻了廷尉而来完全是没有意义的。
“盈儿,你是郎君,就让让那位女郎,让她说了,我们再说。”刘元那叫一个大方,刘盈其实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的,结果倒好,刘元进来之后只问他两个问题,然后不说话。
好不容易等到尤钧来了,刘盈正想说话,却叫刘元意示礼让,刘盈抿着唇看向刘元,却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是。
“方才给了你时间让你好好地想,现在也是一样的,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了,我们的太子殿下是如何侮辱了你。”刘元冲着女郎竟然表现得十分的和气,听着让人不禁的在想,这是刘盈的亲姐,总有一种刘元跟外人一道坑弟的感觉。
女郎本来是抹着泪的,听着刘元的话,再一次看向刘元,而尤钧道“既然你是原告之人,道是太子欲对你行不轨之事,公主殿下许你先将案子的经过道明,那就请你先说。”
本来还在犹豫的人,这一下也不敢再犹豫了,“我,我就是想出来走走,走累了就想寻个地方歇歇,吕家的人说这里可以歇息,我便走了进来,没想到才坐一会儿太子殿下就进来了。”
“见着太子,小女自是紧张的,原想退出去,却见太子似乎醉了,便想为太子倒杯水,没想到才到太子的跟前,太子突然将小女抱住,小女想要挣扎,却叫太子撕坏了衣裳,还是我的婢女冲了进来才将我从太子的怀里救了出来,小女吓坏了。”
事情的经过由女郎说出来就是如此的,一群人听着都冲着刘盈指指点点的,刘盈此刻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却是气的。
尤钧不紧不慢的问道“女郎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女郎想了想摇摇头,尤钧即转到刘盈的身上,“太子殿下,你可以说了。”
“我不胜酒力,表兄们让我入内休息,我本来在屋里躺着的,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便看到此女进来,与我说了不少的话,我不欲理会她,她却冲了上来想将我抱住,我将她推开了,她突然就撕了自己的衣裳,大叫一声非礼,将外面的人都惊动了,我当时吓了一跳,她又突然将我抱住,让进来的人以为我抱着他不放。”
截然相反的两个说词,外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好,好似都不知道如何定论的好。
“太子殿下,麻烦你提起你的衣裳来。”尤钧与刘盈轻轻说了一句,刘盈虽然不明就里,还是听话地提起了衣裳,露着没穿鞋子的脚来。
“进去里面的榻上看看有没有鞋子,拿出来让太子试试。”尤钧看完之后既如此的吩咐,尤钧带来的人立刻走了进去,没一会儿既取了一双靴子出来,刘盈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将鞋子穿好了。
刘元笑笑地道“只这一点不太能说服人。”
“殿下所言即是,殿下若是有旁的看清,不如亮出来。”尤钧跟过刘元不少日子,刘元对细节的观察入微,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因此尤钧让刘元不妨亮出来。
刘元道“你肩上的衣裳,你说是盈儿在想对你不轨时撕下的”
指着女郎左手肩上的撕下来的布,并不算得太多,女郎虽然看到刘盈将鞋子穿上了,却也还是要坚持自己方才的说法的。
“是,是太子殿下撕的。”女郎肯定地点头,刘盈气得脸都黑了,要不是不能打人,他都想冲上去动手揍人了。
刘元让女郎出来,女郎就算不想,刘元都已经一再示意了,那也不敢不出。
“这个撕口,诸位瞧清楚了。正常来说,一个男人想对女人动手,他是绝对不会去撕一个女人袖上的衣裳的,而是会这样。”刘元一个转身直接伸手自女郎的领口将女郎的衣裳撕开了,女郎发出一阵尖叫,外面男的女的,已经全都惊住了。
“尤廷尉,我这个动作对吗”刘元出手快狠准,直接将女郎的衣裳都撕开了,露出了里衣,怪不得女郎发出那样的一声尖叫。
所有人的嘴都张得老大,没想到刘元会亲自上场示范的要对人不轨会做什么样的动作。
“然也。”尤钧虽然知道刘元做事一向出人意料,但是你这样熟练的撕人衣裳,公主殿下,你是女的,你是女的啊。
刘元道“要动你,动你袖上的衣裳你就算想陷害人也该长长脑子。更别说你才一叫你的侍女便冲进了宴会叫喊太子出事,太子对你不轨。试问,你的侍女是长了顺风腿还是会飞“
从一开始刘元就从细节断定了这是一个局,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