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砂说:“您都对,您就一标准的教科书。”
“那我可谢――”
“aj。”甘砂腿挪下来,站起跺跺脚,“我们走。”
aj喜出望外:“去哪”
“找 ‘美女’。”
游征钉在床上似的一动不动,“你们着什么急,我都还没躺回魂呢。”
甘砂说:“等你回魂,估计我们已经升天了。”
甘砂来到门边,刚握上门把手,外面响起笃笃敲门声。
门上没有猫眼,甘砂松开把手,第一反应是看向游征。
那边手也不敲腿侧了,倏地整个人以腹部为轴心顺时针转起来,端坐在床沿上――
“我刚才就说吧!”
拳赛地点在镇郊山脚的一个山庄里。地上是再普通不过的休闲会所,ktv包房、桌球室、酒吧和停车场,稍显简陋的装潢保持城镇的一致水平,任谁看第一眼也不会觉得天外有天。
而那片看似潦倒的沙石地露天停车场下,便是夜晚的精华所在。
地下赛场设置多个出入口,方便有异动时快速撤离。楼梯扶手装饰红色灯条,擂台和防护铁栏构成会场中心的回字。两米高的铁栏外,昏暗的观众席上人头攒动。
黑暗给予了巨大厚重的掩护,他们在尽情呐喊、吹口哨、嘘声,喧闹声在游征进场时达到顶点。
甘砂和aj跟在赤身裸背的游征后头,也想进铁栏里时,被工作人员拦住。
“只有选手可以进。”那人指指游征。
再看铁栏以内擂台以外的空地,只摆放寥寥几张椅子,端坐的都是些气度不凡的人物,其中一位就是昨天晚上敲门来接头的。此人发现游征,朝他招手示意过去。
游征抬了下胳膊,让他等会,回头朝甘砂说:“你们在外面等我。”
甘砂点头,“一会打完,拿钱、换衣服穿鞋、走人,这里不宜久留。”
背双肩包的aj嚯嚯挥出两拳,“哥,加油!”
游征此时只穿了一条黑色运动短裤,肩头横搭一条白色毛巾,脚踩人字拖,还没带拳套,整个人懒散得像洗完澡准备出门吃宵夜。
他直勾勾地盯着甘砂,忽然微微张开胳膊,如雄鹰想展翅,不过幅度小了许多。他朝甘砂侵略性地一倾身,又直回去,说:“准备上场了,美人是不是应该给个鼓励的拥抱”
“……”aj立刻识趣地摸头望天,这两天已经把这套嗅觉和反应练得炉火纯青。
甘砂伸手往他胸膛一按,那里一团青黑色纹身,像狮子也像魔鬼,黑烟一般从他胸口逃出,朝着肩头吼叫。甘砂初见之时,失神好几秒,仿佛看得见他心脏一鼓一鼓跳动,那团怪物也活动了起来。
她轻轻把他推进铁栏里,眉眼含笑,风情似火。
“美人的拥抱当然是给王者的。”
游征右手抚摸被触碰的左胸口,肌肤短暂相触留下温润的细腻。他咬咬下唇醉笑。纹身原本狰狞凶狠,但他一笑,顷刻成了安全又富有感染力的痞气。游征边倒退边说:“你等着。”
甘砂到旁边找空位坐下,游征胸膛有层薄汗,她捻捻指腹,莫名低头看一眼,但滑润的感觉很快消失了。
现场人声鼎沸,互相猜测今晚赢家。
一个拿着手持打印机、背腰包的年轻女孩在观众席里穿梭,流苏的露腰短裙很惹眼,脸颊两边分别抹了一笔红色和一笔棕色,她通过随身音箱大声热情洋溢地吆喝――
小小青椒,人人喊打;
赤鹰一出,活体标靶;
棕熊彪悍,谁能称霸。
来啊,赤鹰对棕熊,今晚最后一场,帅哥美女们抓紧时间下注加注啦!
aj乐得笑起来,“嘿,都编成歌谣了啊。”
下楼入口处设有下注窗口,没想到还有体贴的流动服务。
擂台另一侧,游征的对手体型果然像棕熊一样彪悍,比起椒哥只是稍微小一圈,就如那竹笋剥了层皮而已。比正常男人体稍健壮的游征往他跟前一站,就如小茭白似的瘦弱,哪里是什么赤鹰,小鸡崽还差不多。传说他打趴巨熊椒哥,人人都狐疑起来。
那女孩挤到了甘砂身边,甘砂喊住她,从自己裤兜掏出仅剩的七张,又拉开双肩包掏游征的裤兜――他们的鱼枪在过入口简单安检时存在了柜台,仅把游征的常服带进来――掏出一小沓对折的纸币,零钱和大面额的随意叠放,跟主人一样毫无章法。甘砂摊开数钱,一枚正方形黑色塑料包装展现在纸币夹心的地方,上面印着金色的大号001,表面褶皱遍布,看来收了好一段时间。
aj睁大眼,又尴尬地别过头去。
甘砂不动声色拣出钱,把东西放回原处。她将所有大张的钱给女孩,“赤鹰。”
“好咧!”女孩嚼着口香糖收进腰包,用手持打印机给她打了票据递给她,“美女好眼光。”
女孩又转向aj,“帅哥要不要买一票”
aj摇头跟甩拨浪鼓一样。
“祝你们看得开心。”
女孩业务熟练地借道离开,不时听见她欢快的歌谣。
aj目送女孩走远,忽然说:“姐,我要上个厕所。”
不是出门前刚上么,甘砂说:“你紧张啥,又不是你上场。”
aj意外地没说什么,咚咚咚挤开人群出去。
“帅哥英明。”
没多久,那女孩又在喊,看来是有人下注的商业吹捧。
……
待aj回来时,观众席上唯一的射灯也熄灭,独留擂台一方白光,如溶洞顶部漏下的天光,都能看清一柱一柱似的。人群哄闹起来,两方拳手登场,拳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