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对付蓝雪峰和他两个小兵时尚能勉力应敌。
那伙人杀进来时,甘砂和游征处在仓库中央,两边是洗车位,中间行车过道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使用的武器。
甘砂问:“你还能打吗”
游征抡起双拳左右瞧瞧,拳赛伤筋动骨,不敢说还能有当时的状态,打个七八折还是有的。
“马马虎虎。”
“算了――”
“……”
甘砂奢望一个轮椅男人能撂倒一个半个,别给她添乱就好了。在她的潜意识里,游征已经退化成和aj一个水平。
游征不满嚷嚷:“老子伤了一条腿又不是半身不遂!你可别小瞧人了――”
甘砂抓着轮椅推手,连人带椅一块转到自己身后,护犊似的挡住,把后背交给了他。
“好好呆着。”
话音刚落,蓝雪峰拳风袭来,甘砂手撑着推手,跃起想踢开他这一拳。哪知蓝雪峰忽而改拳为爪,挠上甘砂脚踝,狠狠抓住向外撂。甘砂眼明手快,抓稳推手借力翻身,绞断了他的握力,人稳稳停在地板上。
但不幸的是,离游征已有点距离,防守被人钻空子,像牧羊人离开了羊群,一直虎视眈眈的两小狼朝游小羊扑了过去。
游征左手控制轮子,不时后退,右手徒手应敌,必要时使出右腿。拳脚倒还灵活,只是碍于患肢拖累,坐姿不好使劲,力度跟不上。对付一个绰绰有余,两个就左支右绌了。整个人只有右边身可以活动,当真一语成谶,半身不遂。
蓝雪峰和那两小狼分工明确,他负责引虎下山,一步一步把甘砂往角落里逼,离游征越来越远,另外两个负责搞定游征,说不定最后想拿游征威胁她投降。
甘砂暗叫不妙,已经从过道中央退到洗车位里,再远一点游征如若有什么闪失,她赶不回去救场,那句“互你全身而退”也将响亮打脸。
而且也许是性格所致,她和游征能极快建立默契,两个人配合远比单打独斗加起来效果好。
甘砂分神间肩膀挨了蓝雪峰一掌,踉跄后退时撞到一样东西――停放在两个洗车位间的三层工具推车。甘砂灵机一动,再退一截,飞脚将其踢出。
蓝雪峰跳跃避开,蓝色小辫子如他的眼神得意飘扬。
小推车直直向游征方向滑去,眼看后劲不足要停下,游征敏捷捞了过来。
“谢了――!”
以为能有什么趁手武器,哪知整架推车就没多重,摆放的东西更是轻飘飘:擦车毛巾,美容细节猪毛刷,上蜡海绵等等。毕竟不是修车店,怎么能指望有铁钳、扳手这类重量型工具。
感谢说太早,游征叫嚷:“能不能来点有用的东西!”
甘砂没空理会他。她自诩比一般男人能打能摔,但眼前这位堪比聚落镇的椒哥,上回尚是借游征之势放倒对方,这回实打实的单挑,女性体能差异显露出来,好在身形灵活,短时间内倒也拼了个不相上下。
罢了,聊胜于无。游征得不到回答,自行和小推车磨合。铁皮小推车能绊能撞,若实在要拼命,还可以举起来砸。而且,那些汽车美容工具也不是一无是处――
琢磨间一只小狼绕到身后,游征没法马上把轮椅掉头,只上半身拧了90°,但相对于双腿灵活的敌手还是太迟钝,对方伸臂卡住他脖子。
游征发出窒息的呻-吟,吸走了甘砂大半注意力。他五官拧成一团,像在中间抓皱了的红纸。
他摸到小推车上的猪毛刷,抓过刷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将尖头木柄往后刺出。
锁喉松懈!他呼吸到了大口空气!
那人剧烈咳嗽、干呕,整张脸呛成猪肝色。
那柄猪毛刷戳进了他的大嘴里!
甘砂赶回游征身边时,连连吃了蓝雪峰几拳,好在避开一半,拳头劲力不足将她撼倒,只是挂了伤,眉角的血险些渗进眼睛,给她及时抹开了。鲜血在眼角拉出一道暗红痕迹,像蝎子的尾巴,妖艳而邪恶。
游征已然脱险,正扶着小推车与另一人周旋。小推车时进时退,对方也往前退后。推车成了游征的盾牌,那人始终近身不得。
觉察到甘砂回归,游征还分心赞许道:“这东西还不赖。”
甘砂抽空提醒:“你当心点。”
“我――”
门外忽然杀进又一波人,嘈杂声把游征的自鸣得意冲毁,且眼前黑影晃动,剧烈的棍棒砸打声、痛苦呻-吟声陡然同时响起,甘砂往游征身旁栽倒。
游征反射性松开推车,眼疾手快将她捞进怀里,甘砂重重坐到他腿上,压迫出底下人的一声闷哼。
游征问:“你没事吧”
人还清醒着,只是一时说不出话,她在急促喘息。闹不清被打到脑袋还是后背,但如果她不站那,那一棍子就要劈到他脸上来了。
甘砂就着人肉椅垫上的坐姿,抓着扶手,抬腿嚯嚯踢出几脚,放倒两人,再上来一个,直接用额头磕飞。由于游征处在安全“监控”下,甘砂应敌可以不必再分心。
她每一次抬脚踢人,屁股就像一根罩着棉被的捣药棒,研磨在游征这只人肉研磨钵最深处。
百来斤的重量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游征倒没感觉压迫疼,而是生理反应地觉得不妥,滋味酸爽。
但也只是眨眼间的邪念,危险感压制住靡靡欲望。游征下一秒忘记先前的微妙,尤其继戴克之后白俊飞也驱车离开,落单的现况也为压死骆驼添上一捆稻草。
游征转动轮子,边留意面包车的位置边后退,赤露的小臂和手背肌肉绷紧,拉出一道道明显鼓动的青筋,如牢牢抓住土壤的大树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