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没想到,埃芮汀丝立刻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麦格最疼爱的就是这个没有魔法天赋的侄女,你打听到了这一点,利用了这一点……”邓布利多轻声说,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哈利听不出他真正的情绪,“让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人溺亡在游泳池里有不下一百种方法,你的人这么做了。你通过一个无辜的人的死亡,让麦格在你希望的时间里离开了霍格沃茨。”
哈利目瞪口呆,这才得知麦格教授此时已不在霍格沃茨,想起今天早上在礼堂用餐时,麦格教授收到一封猫头鹰送来的信后红着眼匆匆离去的身影,哈利心中对埃芮汀丝的愤怒又一簇接一簇地燃烧了起来。
忽然间,城堡不知哪一处地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喊叫。
“瞧,邓布利多校长。你的盟友们赶来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埃芮汀丝依然是那副宁静的微笑。
“我现在的目的只是弄清你的计划,埃芮汀丝。”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他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但是哈利敏锐的察觉到,他对埃芮汀丝的态度已经没有了他对每一个学生一样一视同仁的温和……更像是,他对伏地魔时候的态度。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是怎么知道伏地魔藏魂器的那个地点的”邓布利多说。
楼下的打斗声渐渐大了起来,越来越接近这里,哈利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仍在注意邓布利多和埃芮汀丝的对话。
“克利切。”这回埃芮汀丝没有避开问题,直接回答出了一个哈利想都没想过的答案。
但是邓布利多脸上只露出了小小的一点意外。
“原来如此,对伏地魔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伏地魔和你不同,”埃芮汀丝的视线在邓布利多摇摇欲坠的身体上扫了一眼,“他让克利切喝光了石盆里的水,然后将它扔在了那里一个人离开了。”
“我不明白,”邓布利多说,“克利切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那是因为有人给它下了事情结束后立即回家的命令。”
“回家”邓布利多的脸上第一次这么清楚地露出了疑惑意外的表情,不仅邓布利多,哈利也愣住了,能给克利切下命令的只有布莱克家的那几个人,但是是谁给出了这么一个明显对伏地魔有所保留,甚至怀疑的命令
“是谁下达了那个命令”邓布利多问。
埃芮汀丝这次没有用魔法在空中写出来,她微笑着,用口型告诉邓布利多:
“秘密――”
看出埃芮汀丝不会回答,邓布利多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
“这么看来,布莱克夫人画像的消失也和你脱不了关系了。埃芮汀丝,我的最后一个问题,”邓布利多清澈的湛蓝色眼睛紧紧地盯着埃芮汀丝的眼眸,“为什么你明知自己在魔法部之战后必然会暴露,却依然大费周章的抹去了克利切和你接触时的记忆”
“让我换种说法,”邓布利多说,“如果说克利切记忆的第一段缺失是因为你想隐瞒魂器的存在,那么克利切记忆的第二段缺失和布莱克夫人画像的消失,你又是为了隐瞒什么”
邓布利多和埃芮汀丝越来越晦涩的对话让哈利听得云里雾里,楼下的打斗声更加清晰了,他心不在焉地时不时就瞥向楼梯间的门,期望着小天狼星,或者任何一个除斯内普以外的教授从那道门里冲了出来。
“谜底一次说完就太无趣了,我们留一些下次再说吧。”哈利看见埃芮汀丝的右手从袖袍里抽出了魔杖,背对着月光,她笼罩在阴影里的微笑显得分外的不真切,“……如果我们还有下次见面的话。”
“我一直希望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在你身上,”邓布利多低声说,这时,他也慢慢地拿起了自己的魔杖,尽管他的手一直在虚弱地颤抖,“事与愿违,你依然向我证明了血缘关系的强大。我很遗憾你没有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但更使我感到遗憾和痛心的,是你同样继承了导致你父亲犯下种种大错的悲剧源头――”
“你和汤姆的心都是残缺的,天生就没有爱的能力,因为你们都不是因为爱而诞生的。为了掩盖这一点,汤姆和你都在无师自通的模仿“爱”这一行为,汤姆模仿的途径是被他称之为‘家人’的食死徒……而你模仿的途径,是通过‘恋人’德拉科?马尔福。”
邓布利多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哈利的头脑中引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他连屏住呼吸都忘了,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埃芮汀丝,看着从她出现后就一直挂在脸上的虚假笑容从脸上慢慢淡去,最后完全消失。
说话的时候,邓布利多似乎想要笔直地站立起来,刚开始,他好几次都险些摔倒,但最终――他单靠自己的努力在冰凉的石头地面上投下一座高大的山峰影子。
哈利原以为埃芮汀丝会在这期间趁人之危,但她只是面无表情,浑身充满寒气地看着邓布利多重新站直了身体。
突然,一道明亮的绿光融合遮盖了塔楼上方的黑魔标记,哈利抬头望去,惊骇地看见一个更为巨大,几乎盘踞了霍格沃茨半个天空的绿色骷颅头闪耀在低空中,骷颅头口中的蛇信,近得好像随时都可以碰到脸上来。
这不是结束,这仅仅是一个开端。随着巨大骷颅头的升空,从霍格沃茨主城堡和塔楼方向,都有陆陆续续的小上一号的骷颅头升空,它们汇聚在一起,将整个霍格沃茨的天空都映成了绿色的白昼。
哈利看到埃芮汀丝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你在拖延时间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也在拖延时间吗,邓布利多校长”
在耀眼的绿光下,邓布利多的身体好像摇摇欲坠似的晃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