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消太是在处理完街道上的一起纠纷, 并将犯人移交给这条街区的警察时,才走到了黑泽莲先前进去的酒吧门口。
他折返回来的原因是想给黑泽莲一些钱。
也许对方并不会收, 他想了个理由,是借。
是借的话, 总归不会直截了当的拒绝吧
他不确定。
除了自己带的学生,他已经许多年没去关注过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了。
最初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就顺手买了他的东西,然后看到他被港黑的人欺负,就又帮了他。
黑泽莲的自尊心极强, 不肯收他的捐赠,坚称自己有手有脚,要靠自己独立生活并养活家里人。
他身体不好,总是在咳嗽,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病态美,却全然没有半点忧郁。
“相泽先生, 没关系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他不止一遍的这么说过。
他不知道这几天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再碰到港黑的芥川, 却始终没有等到他的电话, 也上街去找过。今晚看到他,发现他更瘦了,皮肤也愈发苍白,连唇色都更淡了抱歉, 他观察的似乎有点太多了,有点不太礼貌。
但他也终于听到了黑泽莲在仰望夜空时发出的一声叹息。
“要是月光也能收集起来卖钱就好了,横滨之神啊,请保佑保释金少一点吧。”
相泽消太听出那是黑泽莲诚心的祈祷,他只想说,保释金的多少不由横滨之神决定,而是警方。
可当真正要交保释金的时候,黑泽莲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帮助,并掏出了一张又一张的零钱。
警察大概没见过由英雄保释却这么寒酸的,惊得目瞪口呆,一张一张地帮忙数,最后凑满时,就差没有集体鼓掌了。
相泽消太在和黑泽莲分开后,犹豫再三后还是追了上来,他想给她一些钱,还想给他和他的叔叔介绍正经的工作。
谁能想到,最怕麻烦的eraserhead,居然开始操劳起别人的家事。
他的口袋里丢着黑泽莲给他的一块花生糖,那是他从“他的弟弟”芥芥嘴里夺下的零食,也许是他唯一能给出的东西了。
相泽消太推开酒吧的门,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吧台边的黑泽莲。
他的脸正对着他,面色呈现出很不自然的潮红,银发早被汗水打湿了,黏贴在脸上,两只醉红色的眼睛无神地睁着,迷茫浮现在眼底,像个无知的孩子,身上盖着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白色风衣。
“莲子小姐”
坐在黑泽莲旁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右手扶着酒杯,优雅地搁在吧台上,看到相泽消太时,远远地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倾身靠近黑泽莲,问道“黑泽酱,你的英雄来接你了,惊不惊喜”
黑泽莲嘴唇微张,从牙缝里挤出小声的咒骂“森林太郎,你这个死变态,我操你全家。”
“我全家只有我一个人,随时欢迎,但是你行吗”
无论哪个男人被问行不行,都能气得半死。
森鸥外知道黑泽莲的一切痛点和爽点。他随即抬头冲相泽消太打了个招呼,“请问你是来找这位小姐的吗”
相泽消太眸光微敛,望着黑泽莲点了点头。
“嗯。”
“这位可爱的小姐刚才被人灌醉了。”森鸥外叹了口气,说,“年轻的女孩子深夜来酒吧,哪怕是清吧,也要注意安全呢。要不是遇到我”他垂眸看着黑泽莲的银发,替他拢好身上的风衣,“后果不堪设想呢。”
黑泽莲狠狠地呸了一口,但是他实在太虚弱了,呸的一声却像小猫在叫。
略羞耻。
于是他闭上了嘴。
半个小时之前。
被酒精麻痹的黑泽莲被森鸥外强迫着检查了一遍身体。
“发育得不错。”森鸥外遗憾地说道,“不过我倒宁愿你一直不发育,保持着十二岁时的青涩身体。”
“你去死吧。”
“客套话都不跟我说一声吗我帮你免费体检了呢。”
“你该炸了”
“嘘,”森鸥外用手术刀抵住黑泽莲的唇瓣,半开玩笑地警告道,“再说这种令我扫兴的话,我就要用你的嘴做点其他事了。”
对于一个变态来说,任何事都能做得出来。黑泽莲不怕死,但不想毫无尊严的被玩死,于是暂时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酒吧的老板乔治推门进来,将一张支票递给森鸥外。
森鸥外将支票塞进了黑泽莲的里衣,再体贴地替他把衣服整理好,撩了撩他凌乱的银发,温柔道“你赚来的第一笔钱,是启动资金吧。要好好努力啊,莲酱。”
亲切的语气像个关爱后辈的前辈。
黑泽莲咬唇,一声不吭。
“你欠港口黑手党的钱,要努力还回来啊,加上利息和通货膨胀是原先的三倍,数字你应该很清楚吧,还是你当年发邮件通知我的呢。”
“”
“我给你一个时限吧,不然难有动力。”森鸥外的手术刀在黑泽莲的颈部轻轻移动,“五个月之后,我需要看到全部的钱。”
他轻声笑笑,“做不到的话,我就切断你的两条腿,让你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我的卧室里喔。”
虽然在异世界的熟人库洛洛曾提醒过自己,遇到变态最好快点逃跑,但是黑泽莲现在失去了异能和个性,别说回到格陵兰岛了,就是连日本都逃不出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乔治看了黑泽莲一眼,在他面前放下了手里的盒子。
“黑泽,四年前你留在这里的东西,拿走吧。今天是时效期的最后一天,本来准备给你扔了,算你好运。”
黑泽莲说“不是好运,是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天才来的,我对数字很敏锐的。”
森鸥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乔治说“格陵兰岛冰川下最珍贵的药材,他当年为了给跳舞女郎治疗病弱的身体,找了一个月才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