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这四爷是谁,谢幼萝听这话还是吓了一跳,那跪着的丫鬟许也是被吓着了,忙起来拉着那人的手道,“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叫人听去告了侯爷就不得了了。”
那女人却道,“能叫谁听去,这么个大园子,成天里能见一个人影便是不错,再说这四爷病了三个月,也躺了三个月,都未清醒过,昨儿我去送药,一瞧,瘦的都皮包骨了,真不晓得能撑多久。”
丫鬟道,“谁晓得呢,今日有客来侯府这事我们还是莫要议论了,我再去厨房烧一份子药吧。”
主子再如何,该做的事也得依旧做着不是。
待那两人离开,谢幼萝从假山后绕出来,没想到表面风平浪静的侯府,内里居然有这般惊涛骇浪,听那两人的话,这事应该是没有对外公布的,当属侯府秘事。
偏偏好巧不巧地叫她听了一耳,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谢幼萝给自己吓着了,后悔方才没有直接走,这时园子里突然起了一阵风,谢幼萝打了一阵寒颤,慌忙从这地方离开。
她走得急,步履匆匆,不想在前头拐弯处,半个身体撞上了墙。
一阵酸痛,谢幼萝身子微微颤抖,整个人蹲了下去,眼前一片白,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清晰起来,痛感消减许多,她习惯性去摸手腕,光秃秃的。
谢幼萝下意识回头,只见那条菩提珠手串正躺在地面上。
她忍着疼,正想伸手去捡。
突然这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接着那片阴影越逼越近,随之过来的还有一股淡淡血腥味,谢幼萝下意识往后挪,眨眼间再看,那条手串便躺在了另一只手里。
那是一个男人的手。
掌心几处生了茧子,五根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缝里隐隐约约一抹赤红。
好像是血――
谢幼萝顺着那只手往上看,还未来得及打量那张脸,便被一道目光盯得不敢动了。
男人半蹲在她面前,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慢慢摩挲着菩提珠,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的”
谢幼萝被他这目光逼的无所适从,只得看向地面上,声音轻的她自己都听不清,“这是我的。”
男人喉咙里溢出声,“哦”
谢幼萝觉着这人好生奇怪,就算,就算这东西是她从杨氏那里顺来的,真不是她的,那也与他无关。
心里这般念叨着,抬头看男人时,眼眶微微红,就连那微翘的鼻尖也泛红,温软的声里含有一丝啜泣,“这是我娘替我求的,我自幼便带着的。”谢幼萝低下脑袋,“她如今不在了――”
未等到男人回应,便见长廊那头有侯府小厮朝这边走来,谢幼萝趁这会,鼓起胆子从男人手里抓走菩提珠便起身往另一边跑去。
小厮匆匆赶过来,对男人道,“三爷,侯爷在等着您呢。”
男人起身,目光依旧看着谢幼萝离开的方向。
小厮脑袋转得快,这赵家小娘子可是标致了,这三爷怕不是看上了,于是道,“三爷,那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姐,今日同尚书夫人一道前来,给侯爷贺寿。”
男人皱眉,薄唇微微抿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记得赵世青只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