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月被他追问的有些恼了,她把药碗往床头小几上一搁:“怎么着,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
卫庄见她生气了,便自动领悟了:“那看来的确是没那个意思。”
练月一时语噻,她想了想,往回掰道:“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但我这不是善堂。看顾费一日十两,包食宿,你要是住的起就住。”
卫庄静静的瞧着她。
练月说完这番话,又把药碗端起来,正要喂他,他却劈手把药碗从她手中夺过去一口喝了,然后把空碗递还给她。
练月把药碗回床头小几上,又倾身过去,要把毯子取下来,然后扶他躺下,却没防他忽然伸手掐住她的后颈,吻了上来。
练月被他弄得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下意识的伸手撑住他的双肩来支撑自己,他却趁机将舌头钻到了她唇中,找到她的舌头,勾住就是一番云雨。
他这么一勾一缠,练月觉得自己的魂儿都没没了,她想挣扎,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其实不过一个季节的转换,可她却觉得恍如隔世,好像几个月前的那场缠绵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声音是受了重伤之后的低哑:“别说一日十两,就是一日一百两,我也住的起。”
她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身子,抿掉眼角的半滴眼泪,道:“但是不包括这个。”
他瞧着她,神色莫辨:“我没有把这个算进去。”
练月仍然背着身子,不看他:“那以后就别在这样了。”
他顿了一下,声音也淡了:“你放心,我对没有反馈的男女之事,没兴趣。”
她这才转过身子,走回到床边,把毡毯从他身上取下来,道:“伤口裂开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他道:“好。”
堂屋的门开着,她还没来得及挂上帘子,风雪从外面吹进来,屋子里冷飕飕的,她出去把门关上,回来道:“等会我把炭盆拿出来,把火升起来,你暂时先忍耐一下。”
他道:“好。”
她扶他下床,把绷带解开,用药酒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抹上药膏,缠上绷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两人都没再说话,屋里静悄悄的,能听到外面的风雪声。
最后收尾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他道:“客随主便。”
练月的手顿了一下,扬起身子,道:“那我就随便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下,那里是她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他的剑,剑旁放着从他身上取下来的玉佩,剑下压着从他身上取出来的银票。
他把银票抽出来,看也未看,就交给了她:“多退少补吧。”
练月把银票接过来,真是受雇于人的恭顺模样:“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雇主了,我会随叫随到的,你放心。”
他淡漠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练月道:“我扶你回床歇息吧。”
他道:“不是要做饭么,这屋子里挺冷的,我跟你一起。”
练月有些犹豫:“可你的伤……”
他道:“我没那么羸弱不堪。”
练月道:“那你等会,我去看看衣服干了没有。”她打开门出去,又马上就回来了,“里衣已经干了,外衣还没有。”
他道:“那就披着毯子吧。”
练月便帮他穿里衣,边穿边道:“这衣服破了,还没来得及补,等雪停了,我去帮你拿几件换洗的衣物。”
他道:“那就麻烦你了。”
练月忽然觉得自己真不是剑客的对手,他每这么客气的说一句,她都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要是每天都这么扎她,她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死透。可是她这样也活不了,那样也活不了,怎样都活不了。落在他手上,她就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但她想,反正都是死,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即便最后他还是要离开,她也要在他心上留下点什么东西,让他念念不忘才好。就像慧娘那样,她才不要做那个女剑客。
练月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麻烦。”
卫庄顿了一下,道:“菜要荷叶鸡、八宝鸭、绣球干贝、奶汁鱼片、莲蓬豆腐,汤要罐闷鱼唇、龙井竹荪,粥要红豆粥。点心的话,杏仁佛手和木樨糕。茶的话,茶陵雪峰吧。”
练月愕然。
卫庄皱眉瞧着她:“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练月:“不用。”
卫庄反问道:“会做吗”
练月只好道:“不会。”
卫庄道:“拿我钱财替我消灾”
练月只好认栽,她作小伏低,认错道:“我说错话了,我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