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您这事儿办得可不靠谱啊,”鹤西朗的语气懒洋洋的,也听不出来多生气,“你说的是出版来着,可对方一见我就要潜规则我。”
“哎,叫什么黄总,我可受不起,是我没打听清楚这人的品性,这次真对不住你了。”黄珂自己也被坑了,气得不行,还得给鹤西朗赔笑脸:“我真不是坑你,就有一次吃饭我说起你是我同学,那人就缠着我让我做介绍,我还以为人家是看中你才气呢,没想人品那么差。”
鹤西朗“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气。
“还好他没在你这儿占到便宜,” 黄珂松了口气,“我刚接到电话,那边主编被胖揍了一顿也不敢报警,现在肋骨断了,要在医院躺两个月呢。”
“两个月这还真是便宜他了。”鹤西朗表情淡淡的,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多过分。
“是是是,是他有眼不识泰山,惹了鹤少。”
“少拿我爸开涮我,你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黄珂有些愣住,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这上面来,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挺好的啊,刚融完a轮,发展还不错。”
鹤西朗又问:“你要招实习生吧”
“没啊,暂时没需要。”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创始人兼ceo还要管实习生招聘吗
“我这边有个学生想找实习,你们不如收了他吧,”鹤西朗也不跟他客气,“那孩子家里条件挺差,你们待遇给人家好点儿。”
黄珂连连点头,表示马上就去办。他知道,如果收了这个实习生,这件事情也就算翻篇儿了。一转身他交代了人事部门,就算这个实习生不来也要求着人家来。
“不急,你职位先留着就成,”鹤西朗却慢悠悠道,“他现在还有事,入职时间在一个月以后。”
黄珂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料两个月后,他看到一则新闻,某知名出版社副主编被下属实名举报性侵,并贴出一大段下流的骚扰对话。可怜的副主编刚从医院出来,又被单位赶了出来,可能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鹤西朗睡到半夜被痛醒,抱着他那只骨折的小腿疼得哼哧哼哧。到了下半夜,睡前吃的止痛药差不多都失效了。鹤西朗实在撑不住,拄着拐杖去客厅找药。金浔峰之前在酒吧上夜班,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一听客厅里的动静就起来了。
鹤西朗停下了动作:“抱歉吵醒你了,我腿太疼了,想找几片止痛药吃。”
“我来吧。”金浔峰扶鹤西朗坐在沙发上,麻利的倒好了水。
吃过药后,鹤西朗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几分钟,金浔峰发现鹤西朗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变,小声道:“老师睡着了吗”
“没呢,”鹤西朗皱眉,“太疼了,睡不着。”
金浔峰有些担心:“那我陪您坐会儿吧。”
然后金浔峰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50年后,人工智能和生物基因技术发展成熟,有一个公司推出了人工智能定制伴侣业务,只要你付钱,然后再通过一系列测试,就能获得一个完全符合你审美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鹤西朗听得迷迷糊糊的,忍不住想,这不就是我写的吗出版还要被潜规则的那个,然而腿痛得他丧失了吐槽技能,鹤西朗不得不这么躺着,听金浔峰把他写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虽然有公司推出了人工智能伴侣,但那时的法律并不承认这种社会关系,而且国家对超仿真人类存在着严格监管,许多社会组织也在强烈谴责定制伴侣违反了社会人伦。
但有需求就有市场,这时候,已经有越来越多人选择机器人伴侣,而不是生物人。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事业有成的未婚女性,她叫小梅,在小梅30岁的那天,她决定送自己一个礼物,一个完全符合自己喜好的机器人男友。
这个机器人男友的到来,完全改变了小梅的生活。小梅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海。
海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降临在了小梅的生活中。小梅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聊得来的、而且符合她三观和审美的人。她看过的每一本书、看过的每一部电影海都看过。她想知道的问题,他通通知道,她的困扰,他也能感同身受,小梅毫不犹豫就陷入了爱河。
小梅不知道,这些让她心动的因素,都是由一群技术人员编程写入。完美的人工智能伴侣能自主深度学习,几乎能掌握人类的一切知识,技术员把模仿人类情绪和感情的代码写入程序,所有的感动和关爱背后都是一组组冰冷的数字。
有了海的陪伴,本来就孤僻的小梅变得更不爱社交了,回家的次数变少,也开始抗拒家人朋友给他安排的相亲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