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鹤西朗终于找到了满意的地景。遂指挥金浔峰摆三脚架,架机器,快一点儿还可以拍日落。
天文预测说晚上8点后就能观测到少量流星,流量最大值是夜间10点到12点,据说流量可达一千颗以上。
现在还太早,只适合拍星空。可惜鹤西朗拍了好几张都不太满意,又让金浔峰拿着手电筒去前面补光。
又是一通折腾,鹤西朗终于拍到了满意的照片――金浔峰背对镜头落在画面左下方,他脚下是蜿蜒的长城,头顶是浩渺的星空,手中一道光束点亮夜空。
金浔峰也有想拍的东西,不过没敢走远,只是在附近转悠着。
时间渐晚,长城愈显庄严静谧,不久后,开始有稀稀疏疏的流星划过天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多。
鹤西朗叫金浔峰过来,开始准备拍流星雨。
金浔峰爬到了最高处,只见银河拱桥横跨天际,间或有流星坠落,庄严与灵动竟然结合得恰到好处。过了好半天,金浔峰才回过神来,竟是想起了鹤西朗屋子里那一堆照片。
玻利维亚盐湖星空的梦幻,稻城亚丁湾星空的纯粹,罗布泊星空的肃穆与庄严,还有不知名海岸的星辰与大海……无论哪一处,都不一定会比现在的景色差。
“老师你之前应该见过更好看的吧”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鹤西朗说,“当你去过世界上大大小小无数个地方后,你就会发现,旅行已经不仅仅是行走,不再是纯粹的景色体验,也和当时的心境有很大关系。”
金浔峰点点头,似懂非懂。
他又问:“老师你之前看过流星雨吗”
鹤西朗摇头,如此壮观的流星雨,这倒是他第一次见。
拍摄一直持续到了十一点,适马14mm f1.8堪称星野神器,能最大限度的表现出地景的辽阔与星空的梦幻。取景器里,四分之一是蜿蜒的长城与远山,四分之三是墨蓝的天空,梦幻的银河横贯夜空,还有那滑出长长星轨的流星。
这是摄影师的极致浪漫,在长城之上,在繁星之下,把此时此刻变为了永恒。
微凉的风,不断坠落的星,还有陪伴在身边的人……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金浔峰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感觉,如果这一刻能一直延续下去就好了。
“老师,我觉得瞬间即永恒是真实存在的,这不是骗人的说辞。”金浔峰突然道。
“嗯”鹤西朗有些意外。
“之前你在上课时说,瞬间即永恒是狡辩,确实,瞬间和永恒是两个矛盾的存在。但我认为,在某一刻,瞬间和永恒是叠加的状态。如果一个人希望某一刻无限延长,那么对这个人来说,那一瞬间就成为了他的永恒。”
金浔峰说完,发觉鹤西朗看他的眼神变了,没了往日里那种没劲儿,而是带着一股玩味的意味,就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终于发现了觉得有趣的玩具。
“你说得也有道理,是我没想到。”鹤西朗颇感欣慰,“虽然我是你们老师,但我自身还存在着许多局限,看待问题的时候也难免有些偏颇,我很高兴你们能有自己的想法。”
金浔峰又问:“那老师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鹤西朗皱眉:“什么话”
金浔峰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老师忘了没关系,反正他记得就成。
回来后,鹤西朗更新了微博和朋友圈,鹤西朗朋友圈更得不算太勤,基本是发摄影图。但只要一发图,必然会收到上百个赞。他并不掩饰,被点赞的虚荣心也是他摄影动力之一。
不久后,张见齐也发了新图。
是他很嫌弃的密云水库,但银河倒映在湖面,流星似乎是从星空落到了湖面,及其梦幻。
不得不说,效果还是很好的。鹤西朗点了个赞,却不夸他,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评论了一句:“今天没被狗咬了”
张见齐回得很快:“野狗已经被我养成家狗了。”
鹤西朗想起了黑胡子,也是他从外面捡的流浪猫,刚开始还牛奶乖巧白净,谁知道越长越丑,脾气越来越大,到现在都不拿正眼看他了。
鹤西朗不高兴了,翻出黑胡子还是小奶猫的照片看了好久,这才睡了过去。半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金浔峰成了大反派,竟然把他的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