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了。
我很快便认识到了这样的事实。
其实这样的认知并不算差,至少再也不会有人打我了。然而我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他们死后我应该怎么办。
这对夫妻在八王子本地没有亲戚,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在别的地方有什么亲戚。事后警方也向邻居们询问过我们家的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把这个孩子送进福利院吧”。
如果说八王子的警察做了什么好事的话,那大概就是他们对我做了个性测试。
若不是那个该死的个性测试,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
“他们被我杀了,用我的个性。”
我抬起左手,将手背搭在自己的眼皮上。闭上眼睛的时候视野中依旧涌着大片的、血液般的暗红色,只是这一次,我没有看见那三个人。
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轰突然站起身,他走到我面前又蹲了下来,当我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少年突然伸出手将我抱进怀里。
我突然有些想哭。可能轰这样的人真的有某种力量吧,明明是与他们无关的事情,他们却能够靠简单的肢体接触就让人感到安心。
用斯坦因的话说,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抱歉,”少年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我们二人才能听见的程度,“我不太会安慰人。”
“没有什么好安慰的,”我回答说,“你介意被我弄脏衣服吗”
他似乎摇了摇头。
我就这样一手端着纸杯一手揪着他后背的衣物大声哭了出来。
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有些话闷死在心里就好了,可是当那些秘密被翻出来暴露在日光下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将过往埋在心底不过是最可耻的逃避罢了。
我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轰拍着我的背任由我趴在他怀里哭。
等到眼泪彻底流不出来,我慢慢地放开了少年被我揪得皱巴巴的衣服,将头抬了起来。
我觉得我应该道谢,可我不知道我要怎么道谢。轰似乎也突然感觉到了尴尬,动作僵硬地站起身,又走回了他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刚准备再去接杯水,清洁工打扮的大妈突然从休息室另一头走了过来。她提着清扫工具打量着我的脸,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作孽。”
我:“……”
大妈叹了口气,一边弯下腰扫地一边絮絮叨叨,“你们这种年轻学生我见多啦,贪玩儿,搞出事儿来了就跑医院,也不想想以后咋办……”
我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看了轰一眼。少年显然是还没懂大妈到底在讲什么,他从我手里接过杯子,“我再给你倒杯水吧。”
“小伙子,说你呢,回来!”大妈脾气上来了,直接将笤帚打在地上拍得“啪啪”响,“看你长得也挺乖的,怎么就做得出这种事儿呢,把人家姑娘搞怀孕了还不知悔改!”
轰这才反应过来大妈到底误会了什么,他涨红了脸试图解释,“不是……她……”
“不是什么多大的小伙子了这么点担当都没有”
没有担当的轰焦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