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想给自己一巴掌。问出口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向一个母亲打听已故的孩子对对方而言到底是多么沉重的酷刑。说到底,搞清楚荼车纳矸莶7鞘潜匦氲模我这么做似乎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可我有些害怕,万一荼痴娴暮秃浼矣惺裁戳系要怎么办
我是局外人,轰却不是。倘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轰迟早会面对这个问题,我只是想尽己所能将这件事对轰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但是我却忘了,在确定这件事的时候,我会不可避免地伤害到轰在意的人。
我应该继续下去吗
事情的真相到底能够多残酷,我自己是清楚的,因为我就是残酷事实的受害者。我不知道自己去探寻荼车纳矸菽芄桓自己带来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我真的证明了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又能够怎么样做。
也许我的理由根本就没有自己给自己找的那样高尚,我只是想搞清楚对自己怀有恶意的家伙的身份罢了。
只不过那个家伙碰巧可能和轰有着某种联系。
“对不起。”我低下头向着女人道歉,然后终止了这个话题。
荼车降资鞘裁慈艘残聿19挥形宜认为的那样重要,就算他真的和轰有着某种联系,那也是轰自己家的事情,至少轮不到我这个外姓人来插手。
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我和那个自认为正确并用极端手段来达成目的的结城家女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轰阿姨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在意。
原本凝滞的气氛所有缓和,话题又恢复了正常。
与其说是恢复正常,不如说是恢复到了双方都不会没话可说又不会觉得对方失礼的范围内,轰阿姨跟我聊了些轰小时候的事情,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刻意隐瞒了我最关心的那一部分。
关于轰脸上的伤疤的事情。
想来也是,那本来就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或许她和轰都在刻意回避着这件事,就像来的时候我和便宜老爹刻意回避了养母的事情一样。
如果能够解决就好了。
我想。
轰眼中所看见的世界应该并不完整,就像我曾经看见的世界也不完整一般,我们都太渺小了,渺小到只能注意到自己所处的那方天空。可是如果想要继续向前走的话,我们必须离开自己所熟悉的天空,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哪怕那里乌云密布甚至电闪雷鸣。
手机的时间显示到下午四点半。我站起身向着轰阿姨挥手告别。
女人将我送出病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拉住我的胳膊,语气郑重道。
“纽绪,焦冻就拜托你了!”
我回过头,对方柔和的五官在视线中清晰地映了出来。她真的是个很漂亮的人,轰的长相大概也遗传到了她的优点,至少在这一瞬间,我竟然从女人的脸上看见了某位少年的影子。
我很想回答她我会的,然而真正做出来的却是轻轻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
我将双手背在身后,对着轰阿姨轻轻笑起来。
“我相信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说,“他已经是个合格的男子汉了。”
女人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什么般跟着我一起笑了出来。
“是啊,焦冻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