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衣服薄,被水一浇全贴在了身上,黄大丫看了看,只得憋着气回了房。
宋冬月一见,忙心疼地迎了出来,“娘,你没事吧这李婆子说的是真的吗二嫂她……”
“呸!管她死活呢,什么活也没让她干,你说她跑到后院菜地干嘛,整天作不死她……就是可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八个多月的娃娃,黄大丫心疼得直抽抽。
“是小姑将二婶叫去的,”狗蛋见不得她奶不讲理,替苗芽辩解道,“二婶摔倒也是小姑推的。”
宋冬月脸色一白,一把捂住狗蛋的嘴,声色厉荏道:“你胡说什么,谁推她了。”
“唔看……到……了。”
黄大丫被这消息惊到了,她为什么不愿儿子将苗芽送到医院,一是知道她的身体撑不到医院,二是心中有气。
自打她怀孕后,整个桃源村几十年来就没见过这么作的媳妇,早上头晕起不来,腰酸胸闷做不了活,家里饭菜吃不下……折腾得儿子上山下河地给她寻摸吃的,偷偷摸摸地给她端茶倒水洗衣服。
老娘养了他二十多年啊!他何曾这么孝顺过好吧,左右也就十个月,她忍!
忍啊忍,忍到跟前了,屁事不干一件,还竟作妖地将自己滑倒了。
黄大丫看着闺女,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宋冬月一惊,忙松开狗娃蹲了下来,“娘,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娘!”
“冬月!”黄大丫一把攥住宋冬月的手,“你跟娘说,你真推她了。”
宋冬月哆嗦着嘴,泪“刷”的一下就下来,“我……我没想推她的,她拿了我的信,威胁我对她客气点,还要我劝着你同意分家,不然就将信贴到大队部的公告栏里……呜……我去夺信,她不给……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摔倒了。娘,我怕!”
“你啊!”黄大丫一掌拍在闺女背上,那个恨啊,“你也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你说你做事咋就这么鲁莽呢。她怀着身孕,什么信值得你去跟她夺。”
“我知道,”狗娃叫道:“是小姑写给赵天磊,赵知青的信。”
宋冬月怔怔地看着狗娃,“你咋知道”她写信时是在半夜,藏的更是隐秘。所以苗芽是怎么得手的,她一直就比较纳闷,除非……她看着自己带大的侄子,突然觉得是那么的陌生。
狗娃七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那信传出去,他有想过她这个姑姑如何自处吗
狗娃挠了挠头,“我看到了啊。”
黄大丫也感到了不对劲,“你二婶给你看的,还是你偷拿了你小姑的信给了你二婶”
“奶!什么偷啊,我姑的东西我拿来看看怎么了。想要,告诉我一声,我跟二婶要回来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跟二婶去抢,把二婶害死了,小姑是不是就高兴了……”
“啪!”
狗娃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冬月,“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害了二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够,还想打死我……”
宋冬月泪如雨下,嘶吼道:“凭什么打你,就凭我从小把你带到大,就凭我是你姑。”
狗娃父亲早逝,母亲改嫁,黄大丫、宋铁树忙着养家,从小他就是宋冬月一勺米汤一勺米汤喂养大的。
因为他,成绩很好的宋冬月退了学;因为他,宋冬月做了一手的好针线,学了满脑的育儿知识,17岁的姑娘心累得像三十岁的老妈子……
宋铁树大汗淋漓,狼狈至极地跑来相求,把苗芽的情况说得又十分严重。
老爷子犹豫了下叫住背着医箱朝外走的蒋兰,回屋取了十五片参片用油纸包了递给她,“你看着用,不够了在回来拿。”
“爹!”蒋兰握着纸包,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