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木三也有双这样的手,手背白的似初笋般,粗粝的掌心又充满野性的力量,被她时常嘲笑伺弄笔墨尚可,若想和武艺好的柳时明逞凶斗狠就别自取其辱了。
曾有一回,她在街角无意瞥到柳时明对隔壁家的王姑娘言中极尽亲昵,心中难受柳时明对自己冷落,却对别的女子好,便躲在墙根偷偷的伤心,木三闻讯赶来,见她哭花了脸,怒的要替她出气打柳时明一顿。
她惊慌失措,一把拉住木三哽咽道:“你生的这么文弱,又手无缚鸡之力,是打不过柳时明的。”
被她制止的木三气的深吸几口气,才一字一顿的说:“木三是打不过柳时明,又没出众的本事,平生能拿出手的,唯有护卫小姐的一颗真心。”
她被他突兀的认真语气吓到,心头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不敢直视木三,忙扭过头想说:“谢谢你木三,我会将你的话牢记在心里。”
不知怎的,话说出口便成了:“那.....要不你再回去练练身手你现在是打不过,万一将来有一天能打过柳时明呢”
木三气的额头突突直跳,眸低渐露失落之色,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好。”
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的她,原以为今后她有无数的机会和木三说那句“谢谢”,却没想到再没机会说出口........
“这个味道太淡,我吃不惯。”韩暮瞥了眼饿的面色发青的倌倌,眉峰一紧,随即撂下玉箸,拿了块饭后甜点糖蒸酥酪,吃了一口,随即掷在盘里。
倌倌回过神来,这才看到韩暮已吃完了饭,她忙要起身和青枝一起收碗筷。
“你,倌倌,把这些拿下去倒掉。”韩暮拿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要朝浴.室方向去。
尚还饥肠辘辘的倌倌被点名道姓的做事,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耳边响起碗筷碰撞声,才意识到自己已不是主子而是奴婢的身份了。
她眸底暗了暗,随即抬头拍了拍脸颊,心里安慰自己:瞧,我秦倌倌第一日做奴婢就能把韩暮哄住,很不错!
“小姐,我帮您把这些糕点端下去。”
与此同时,手肘被青枝撞了下,再抬眸的倌倌神色已恢复如常,她抬眸狐疑的顺着青枝的视线看去。
桌案前的小几旁,摆放着数种精致的糕点,有桂花糖蒸栗粉糕,糖蒸酥酪,招积鲍鱼盏、水晶冬瓜饺,足足四种,而韩暮除却吃了一口糖蒸酥酪,其余的一口未动就要她端下去扔掉,简直.....暴殄天物!!!
正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倌倌,嘴馋的险些要留口水。
韩暮耸拉着眼,冷嗤:“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点端下去”
“倌倌立马就去倒掉,保准一个不留。“倌倌眸色微动,轻笑着忙走到小几旁,端起糕点,头也不回的快步出了屋,临出门时,还不忘了令同她一同出去的青枝贴心的带上门。
待人走后,冷凝着脸的韩暮,被饭菜咸的呲牙咧嘴,忙用舌尖紧抵住上颌快步去桌案前,对着茶壶一阵牛饮。
心中微微一洒:这小东西怕不是为他做饭,而是要将他腌成鱼干!
.........
待倌倌出门后,那些被韩暮勒令丢掉的糕点统统进了她和青枝的肚子里。
吃饱喝足的倌倌心满意足,打了个小饱嗝,拍了拍沾满糕点碎屑的双手,转身就要回屋休息。
“表姐,真的是您”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道惊诧之极的声音。